家里的阿姨做饭自然是完全按照陈邻的爱好来,连分量都照顾着青春期少女的胃口,永远恰到好处不会剩下半口饭。
让她把只扒拉了外皮的竹筒饭扔掉是万万不可能的。
正当陈邻抱着竹筒出时,桌下有人踢了踢她的鞋尖。
她茫然抬头,下意识看向对面徐存湛。
徐存湛:“你吃完了?”
陈邻摇头,皱着脸:“还有好多没吃完。”
徐存湛又问:“竹筒饭好吃吗?”
陈邻回答:“咸蛋黄好吃。”
昭昭探头过来:“是吗?那我也要来一……”
她的勺子没能落进竹筒里,徐存湛在她出手之前,先伸手拿走了陈邻手上的竹筒,也顺带拿走了陈邻手上的勺子。
他不挑食,也不像陈邻那样扒拉来扒拉去的找自己喜欢的食物,勺子下去挖走大半糯米饭塞进嘴里,半边脸颊被塞得像仓鼠,不紧不慢的咀嚼。
昭昭转过脸,惊诧的望着徐存湛,手里勺子往下滑落一段距离,又被她后知后觉的握紧,然后她迅速瞪向陈邻。
陈邻眨了眨眼,一瞥自己骤然空下来的掌心。
三两口就解决了剩饭。
徐存湛把勺子扔回竹筒里,下结论:“味道怪怪的。”
陈邻回,感到无奈又好笑:“你怎么——吃什么东西都是这个评价啊?”
徐存湛眉头一皱,回答:“因为这是事实。”
对于徐存湛的味觉系统来说,任何第一次塞进嘴里的味道,大约都只能用无所适从的‘怪怪的’来形容。
但也不是所有味道都这样。
他喜欢甜味,幻境里亲到陈邻嘴唇上的那种甜味。
吃完饭,昭昭忽然伸手挽住陈邻胳膊,把她从座位上架起来——陈邻茫然,昭昭则对徐存湛露出灿烂笑容:“存湛,我和这女……和陈姑娘有一些话想私下谈谈,就先走了!”
徐存湛没回答,只是望向陈邻。
陈邻犹豫了一下,点头。
徐存湛懒散摆手:“随便。”
得到首肯,昭昭架起陈邻跑得飞快。陈邻感觉自己的脚都没有怎么着地,迅速的被昭昭架着跑到了后面的回廊院子里。
院子中间那株芭蕉生机勃勃展开叶子,沐浴阳光。
昭昭左顾右盼,确定周围都没有人后,才绕到陈邻正面单手握住陈邻肩膀,面色严肃:“老实交代,我就两天不在,你和存湛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
沉默片刻,陈邻挠了挠脸:“其实也没发生什么……”
昭昭两眼瞪得像铜铃:“没发生什么?你别想骗我!真当我眼眶里两颗珠子是装饰品啊?”
她声音太大,陈邻感觉自己被喷了一脸唾沫。
她用袖子擦了擦脸,无奈:“我和他昨天去逛了女娲庙,这个算吗?”
昭昭狐疑:“就这?”
陈邻叹气:“就这。你也说了,我们才分开两天,就两天时间能发生什么?”
昭昭蹙眉,左思右想,最后悻悻松开了陈邻肩膀,“你说得也对。这样看来,存湛当真是把你当做至交好友,都愿意为了你破戒吃凡间食物——唉,你都能做他挚友,我为什么就不行呢?”
说着说着,昭昭叹了口气,又扭过头挑剔起陈邻来:“我长得比你漂亮,修为比你高,怎么看都是我比较有用,要当朋友也该选我才对嘛!”
越想越不明白,昭昭愁得又叹了口气。
陈邻揉了揉自己肩膀,思索片刻,又抬眼看向昭昭。
迟疑着,她委婉的问:“你觉得徐道长今天的行为,是因为把我当成了挚友?”
昭昭点头:“那是自然,若不是真心把你当成朋友,又怎么会掂酸吃醋?要是有别的臭男人当着我的面说与我好友缘定三生,我肯定立刻扒了他的皮!”
“缘定三生?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他也配!”
昭昭是那种讲事情时很容易代入情绪的人。
她越讲越觉得自己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不长眼的男人在对自己挚友抛媚眼,表情逐渐扭曲。
陈邻:“……你觉得,坏掉的情窍能自己变好吗?”
昭昭皱眉:“虽然我也很希望存湛的情窍可以好起来,但以他情窍被损坏的程度——这辈子都不可能好的。”
她回答得十分干脆并肯定,肯定得让陈邻都意外。
毕竟昭昭每天那么积极的追在徐存湛身后,她还以为昭昭是坚信徐存湛的情窍能修好所以才追得这么起劲。
“完全一点可能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