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泪擦擦吧。」黄乐杰再次把手帕递给发愣的我,他的声线很柔和,而此时的我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慰藉。
啪──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他似乎没有防范,也根本料不到我会做出如此举动,所以之后的他,像隻被吓坏的小鹿,微微地颤动了一下身子;而那条手帕,也因此而掉落在地面。
「要你多管间事!」我狠狠地搁下一句话,便猛地起身,疾步朝教室的门口走去。
我就像一个手下败将,在胜利者面前留下求饶的眼泪。
很丢脸。
那一天归家以后,我被母亲责备了许久。在进入睡眠状态以前,我发誓定要把黄乐杰当成挑战的目标。
但是没有打算与敌人进一步交往的我,却莫名其妙的被敌人缠绕着。
在翌日,他先是主动来到我的座位旁边,关切地询问着我:「你昨天怎么了?」当然他的靠近为我添了许多麻烦,即使我没有搭理他,周遭的女生依然向我投射出嫉妒与充满敌意的目光;不用猜想也知道,我无辜地成了别人的假想敌。
我本以为,只要我不理会,黄乐杰就会心灰意冷的离去;但是没有。甚至他每遭受一次我的冷漠对待,反而更加地积极。他甚至细心到察觉女生们的不悦,开始转换方式,以免我受到排挤。
我会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之后的早晨,我回到位置上以后,已有一份三明治安放在桌面,底下还附着一张纸条:「我看你每天回来都只顾着看书,这样不行,也要吃早餐。还有……我用这种方式,女孩子们应该就不会欺负你了吧?」
他的种种行径让我哑然,但是我依旧无视着,甚至传纸条回问:「三明治多少钱?我不想欠别人。」特别是敌人……
但是他却回我:「不用钱,自家製的哈哈!我不是别人,我是黄乐杰。从今天开始我们当朋友吧!」
当下的我,只有一次又一次的目瞪口呆。
有一次黄乐杰又说:「我看你都温习到很晚才回家,怕你一个女孩子会有危险。」于是留在学校等我到很晚。
我总在街边路灯亮起的时分返家,而他硬要把我送到家门口,我当然拒绝,只好停下步来,一脸莫名其妙的问:「你到底为什么要靠近我?」他却只是笑而不语。
后来我又在想,他对每个人都如此和蔼,「还是说,你对所有人都很好,这只是你一个很普通的交朋友方式而已?但我不需要,更何况我们是竞争……」但是拒绝的话没有说完。
「不是。」他打断了我的话,接着露出牙齿,灿烂的笑了笑:「你的名字里有阳光呢。」
「什么?」对于他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应,我感到不解。
「夏子晨,晨不就是代表晨光吗?」他色镇定的道出一句:「而我的名字里有快乐。」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耐烦地回应,心想今日一定要来个了结。
「我想要把快乐带给别人,而大家都很容易被我的快乐感染,但是你不是,所以我想要感染你。」
「所以?我是你的试验品,还是你想达到良好感觉的棋子?」
闻言,他轻轻一笑:「哪有人对试验品那么好的?只是我认为,你需要快乐。」
然后,我怔愣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这是源于,「快乐」两个字。
毕竟快乐,离我的世界已经很遥远了,毕竟我已经没有快乐的理由……
当下的我,万万没有想到,之后会被他的温柔与光芒与缠绕,我甚至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知不觉地习惯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