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芜绿落座,拿起桌上竹箸,问道:“说吧,你有何求?”
柳舒成低笑:“柳某并无所求。只是主子来信,将柳某骂得狗血淋头。柳某既是主子赏赐给云娘子的面首,就是云娘子的狗,云娘子想什么玩弄便怎么玩弄。”
云芜绿乜了他一眼:“妾身印象中,柳公子是个清高之人。”
柳舒成夹起一条腌萝卜放入云芜绿碗中:“那是给外人看的。”
云芜绿盯着碗中的腌萝卜,似笑非笑。
“柳某的腿骨也接上了,并无大碍。云娘子当初不过是不想让柳某沾染武林大会这趟浑水,是柳某错怪了云娘子。”
柳舒成俯身而来,温热的唇贴上云芜绿的耳:“今夜,让柳某侍奉你吧,芜儿。”
云芜绿低声问道:“如何侍奉?”
“极尽柳某的本事。”
“你若是想,待回了建安再说。”云芜绿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脸。
“芜儿,你正值妙龄,为何要让自己过得如此清苦呢?”
云芜绿扣住他的下颌,挑眉道:“柳舒成,你有几分姿色,但你现在给我收起你的小心思。有事回建安再说,听明白了吗?”
柳舒成敛眸,长长地叹了口气:“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柳某听明白了。”
一刻钟后,越秋白穿戴整齐,哈欠连天地走下楼。
“越兄,快来吃饭,我们马上就走了。”柳舒成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催促道。
“好。”越秋白落座,稍稍卷起衣袖,柳舒成瞥到他袖中藏着的卷轴,遂开口询问:“这是那幅猛虎出山图吧?没想到历经波折,越兄还带在身上。”
越秋白眸光一凛,瞌睡全无,笑道:“画工拙劣,不值一提。”
“哪里的话,柳某见那幅画,颇有童趣。可否让柳某再观赏一番?”
云芜绿放下手中竹箸,瞥了一眼柳舒成:“你若是吃完了,就去收拾物品吧。待越秋白吃完,我们就走。”
“是。”柳舒成起身,往楼上走去。
越秋白拢了拢长袖,垂首吃饭。
云芜绿目送柳舒成上楼,直至看不见他的身影,这才道:“画收好了,莫要给任何人看。”
“嗯。”越秋白颔首。
“你待会与我同骑。”
“啊……”越秋白一口粥卡在喉间,接连咳嗽了好几下。
“怎么,又不是没同骑过。”云芜绿笑道。
“这一路回去要好几日,我怕马受不住两个人……”
“无妨,我们会换马。”
“哦。”越秋白喝了一大口粥,仍旧被呛住,咳得满面绯红。
“怎么了,喝粥还这么不小心?”云芜绿坐至他身边,手轻轻地抚过他的后背。
他气息渐平,咳得带泪的眸子看向她:“云娘子,是我的问题,是我心不宁,连喝粥都要呛住。”
他的目光落至她柔荑间的皓白,眸色恍然。
云芜绿的指尖抚过他的唇,轻轻地竖于其中。她都明白。
她俯身,唇贴上他的耳:“公子,妾身不讨厌你。”
不讨厌,离喜欢,还终究是差点意思。
越秋白收回了眸光,自言自语道:“我能理解……毕竟,至今为止,我还欠着云娘子的恩德。”像云芜绿这般聪慧的债主,怎么会在他还完恩情之前,对他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