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晚点吃也饿不死他。我先开了。”
好惨。元皓牗在这个家庭拿的是飞鸟尽良弓藏的剧本吗?
既然父亲都发话了,为了维护社会的和谐,只好轮到外人来送温暖:“还是我去送吧。”
“等一下。你现在过去恐怕不合适。”
“为什么?”
黄思诚一眯眼:“别理他,怎么不合适?现在去正合适。”
“……算了,随你便。”黎万树抬头瞥到蛋糕的形状,说了句怪的话:“这下倒好,他最怕的两件东西凑齐了。”
***
前往医务室的路上冷冷清清的,可是雨落在伞面上没有半点声音。
掀开厚厚的帘子走进那间平房,差点撞上医用屏风,银霁要找的人歪在后面的病床上,床边还腾出块地方,折凳上坐着一位意想不到的人——高一的级花大人。
开学以来,银霁只远远见过她几次,第一印象是脖子以下全是腿。今天凑近一看,她的皮肤也是少见的冷白皮,光洁又细腻,乌云背后的太阳只需提供一点点光线,就能给那蓝紫色调的软底罩上一层透明冰晶,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提子慕斯蛋糕一样可口。
与之相比,她以复杂眼看向的那个人就显得很怂了。元皓牗窝在床头,用浅褐色围巾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口罩遮住大半张脸,跟身边的大美女没有任何交流,只是偏着头,出地望向窗外。
这就是黎万树说她现在过来不合适的原因吧。
晚了。医务室里没别人,屏风后的两个人都看着银霁。病患第二眼就看到她手上的蛋糕,绝望地说:“你怎么也……”
鼻音确实很重。
“哦,大家都担心你没吃午饭,我送完慰问品就走。”
“等等。”元皓牗扯掉口罩,掀被子下床,僵着那只正在打针的胳膊,仅用一只手艰难穿鞋,“我也走。”
“你的药还剩半袋。”级花幽幽开口,“医生去吃饭了,谁给你拔针?”
听到这个,他全身都僵住了。
银霁放下那颗泰迪犬脑袋,这才发现桌上还有一个没拆封的柠檬乳酪蛋糕。这牌子她见过,会过日的人通常是吃不起的。
元皓牗靠回枕头上,闷声闷气地说:“那你走的时候把这个也带走。”
他不客气地指着级花,连人称代词都不想用。太没礼貌了吧!
也不知道人家哪得罪他了,按照惯例,银霁先在心里给男方定罪。都被抗拒到这份上,级花冷笑一声,起身就走。
厚门帘再次被掀起,裹进一阵湿冷的风。
银霁查看药袋,只是普通的消炎药,但患者脸色发白,难道症状比给药严重?
“我看你还是请假回家休息吧。”
“不至于,下午都没有动脑子的课。”
“量过体温了吗?”
“拔了针再量。”
银霁注意到,元皓牗说话时,眼睛一直到处乱放,就是不看那只打着针的左手。最后,他干脆掀起被子一角,把左手盖了起来。
这一举动唤醒了她遥远的记忆——大哥,十七岁了,还怕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