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感冒发烧不会这么严重的。
这就直呼人大名了,连苏导都不称。
陈暮江笑了笑:“好歹人是我师姐,比你要大7岁,我都不怎么称大名的。”
“现在我们说的重点是称呼?重点是你的病情,陈暮江。”
裴轻舟突然就有点恼了,但控制住了,语气还好。
感觉出来她是真的很担心,陈暮江握握她手,安抚说:“有药,吃一吃就好了,再不济可以打针。”
再不行还有开胸破腹,总之,不会死。
默了一会儿。
身体逐渐变暖和,裴轻舟感觉自己手热以后,才回握陈暮江。
“累不累?什么时候来的?”
裴轻舟摇头:“不累,韩诚载我,早上收拾完东西9点出发,下午四点多到,但姜迎其实不让我来。”
可能觉得人生病了,说话都详尽很多,而且挑人爱听的说。
有人阻拦,但还是来了。裴轻舟知道陈暮江一定会喜欢最后一句话,所以说的时候也看着她眼睛。
想看虚弱的人展出灿烂的笑,未尝不是取悦。
“为什么不让你来?”陈暮江眉尾始终含笑。
“说有采访,和你一起。”
“和我一起啊?”
一起。如果多个字就好了。
“嗯,你不知道吗?”裴轻舟动动腿。
“手机可能没电了,也没空看。”
裴轻舟想了下,也是,在被子里用脚踝划了划她的腿,似宽慰。
又想起来想问的事:“你小臂?”
“和上次差不多,皮外伤。”
其实要比上次深一些,大夫说可能会留疤。
裴轻舟松开握着的手,寻她受伤的小臂看,发现缠裹得面积大。
拧眉,担忧地问:“会不会留疤?”
“不会。”陈暮江抽开臂,握她手:“你腹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手术。”
“嗯。”
二人没再对话,恍惚的灯色里,中间的缝隙被挤的愈来愈小,最后肩抵着肩,靠在一起。
隔壁男人和女人的喘息,蓦地传进规规矩矩的屋里。
声音是刚开始,两人没有对视,保持一个姿势一直听着。
男的低吟,女的高亮,喘息声想两缕不同的音符交织在一起,一阵密,一阵疏。
陈暮江低头看了看裴轻舟,人听的像是快睡着了,忍不住动了动肩。
她说:“隔音原来这么不好。”
平平的语气和喘息声对比强烈。像是有人静享受黑夜,有人濒死般呼吸。
“我睡这儿是不是不太好?”
裴轻舟动动头看她,头发拥着陈暮江的脸,像茂密的叶拥着枝干,下颌骨清显,张张合合地唇在吞夜。
陈暮江笑说:“担心我难以自持,还是担心你自己把持不住?”
一起听了很长时间的喘息声,但都还只是牵手和相靠,她们自控力可算上乘。
“我是担心你休息不好,而且明早被剧组的人看到不太好吧?”
苏晚黎有给她另开房间,而韩诚因为房间不够,去了别家民宿住。
不接话了,不想打扰隔壁极致的愉悦。
陈暮江挪开肩看她,裴轻舟感觉到后也跟着看她,两个人视线相合,像在审看对方的自控力到底有多好。
隔壁喘息声隐约变大,要高潮了,她们心里都这么猜,但面上未展露丝毫心迹。
彼此只用目光记录,对方随即将达致的起伏声而渐起的变化,猜测到底是因谁而生。
等隔壁沉叹结束,她们说话。
“还不吻我,在忍什么?”
她手指都要被裴轻舟磨磋出沟窝了,像没放药的药碾子。
窸窸窣窣,光影缓移。
裴轻舟乖巧地靠过去,肩碰肩,微微仰头,吻陈暮江同样不停磨碾的唇。
一只沾湿的手攀爬进船舱急喘不迭,陈暮江如此感受。
顾人身子,只唇瓣相磨,裴轻舟浅吻一下,便想退开,但被陈暮江扣住后脑勺,压回深吻。
“我也忍不住了。”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忍的呢?
从裴轻舟进门那一刻,从看到她单薄拖步靠近的时候,又或是在自己烧梦中听到裴轻舟声音的时候。
在得到同等回应的时候。
陈暮江处于等待的位置太久,在初次得到回应时万分欣喜,而病痛让这份欣喜放大数倍,像一张密不透风捕江的网,网住所有江河湖海,将波浪翻涌都盈纳于心间。
裴轻舟吻得轻软似水,一含就化,小心谨慎地,怕太激烈的吻碰碎这块有裂痕的玉,避着有伤的小臂,动作轻微,也不逾越,收起所有的放纵,呵护备至。
然而,陈暮江刚好相反,她急切想要更多,犹如恶疾逢良药,只想悉数吞下。
肩靠肩的亲吻,不够得劲儿。
感觉到谨小慎微后,陈暮江抵在她唇上说:“坐身上吧,我省力些。”
想揽她腰的手是受伤的小臂,揽过去会有点疼,另只手还想扶握她的颈,想做的动作多,所以费力些。
“可以吗?”裴轻舟惴惴问。
只是坐腿上而已,但她的语气像是会把人压碎,诚惶诚恐。
陈暮江被逗笑,不想破坏气氛,啄了啄她的唇,绵声说:“快点,我们不做别的。”
只是亲吻。
“谁要跟你做别的。”
裴轻舟娇娇的嗔怪一声,但还是拉着被子,从里面攀爬到陈暮江身上,跨坐到她并拢的大腿上,拢被子盖住她们,只露头。
笨手笨脚的,有些可爱。
陈暮江笑笑,趁机从她裤兜里掏那个纸团,裴轻舟是想躲,但一看她是用受伤的小臂在掏,便没再拦,任人动作了。
纸团湿湿的,陈暮江捏了捏,笑问:“为我哭的?”
“那是我喝水擦嘴角的纸,陈编。”裴轻舟笑得比她欢,拿过纸团,又装兜里。
是擦嘴角的纸,但也有为她生出的狼狈,与泪无异。
闻言,陈暮江略有失望,悻悻笑过。
彩色的床旗被驱赶下床,淡黄的氛夜灯围拢着天花板,不敢向下看床,窗帘帮忙挡一挡落地窗外明亮的眼睛,让两股橙香尽情挥发。
姿势刚刚好,手握住腰时,陈暮江缠着绷带的小臂能靠在裴轻舟腿侧,不会生疼,另只手扶在颈上,指间被头发缠卷,痒痒的。
“再量下体温?”
裴轻舟捧着陈暮江的脸,感觉还很热,甚至有些烫。
“你是想量量我为你升温多少吗?”
不常与她这般直白地调情,但陈暮江今天格外想。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说话都变得这么没羞没躁。”
还十分撩拨人,声音像是缠吻的风发出的喘鸣,好听的让裴轻舟想吞没掉。
“不用量了。”
还想与你亲吻,陈暮江用眼睛同裴轻舟说。
听懂了。
裴轻舟主动前倾身子,手拉着被角到陈暮江肩上,递吻给她,而陈暮江很心切,唇刚碰上,就轻压着颈,让人往前。
反差。
彼此描摹遍对方的唇后,陈暮江便想顶开裴轻舟的牙,钻舌进去,裴轻舟觉察到了,退一点,压她唇上笑笑说:“真不做别的,我例假来了。”
而且,怕你身体受不住。
她有在克制尺度。
“嗯。”
陈暮江几不可闻地保证。
然后,裴轻舟才放心将自己交付与她品尝,微启唇,舌便像开闸泄洪的激流,猛钻进口腔内,想把一切冲陷、淹没、填埋,移为平川。
迫不及待。
太热,所以允许被子偷懒,只围到她们腰际。
陈暮江十分动情,微烧让意识朦胧。缠吻中,她瞄见裴轻舟领口内,罩点儿灯色,阴影与肌肤分明的沟壑起伏不止,让人更迫切地想要控制这副躯体。
手沿腰际覆上胸时,裴轻舟从吻中逃离,喘出声,眼底情潮涌动,看陈暮江。
不是说了不做别的吗?
陈暮江揉着,听裴轻舟喘着粗气,抵到她颈间,落一吻,低声解释:“忍不住…很想摸…”
笑了,裴轻舟格外开怀,她约是半辈子都没想到,镜头前酷似性冷淡的人,会窝缩到她颈间说忍不住,很想摸她的身体。
猛地想给她更多。
于是,裴轻舟贴在她耳边说:“我说我从不等人,是因为,我喜欢的话会主动追求,不择手段的追求。”
所以,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