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嘛?”裴轻舟顺势搭上她的肩,旋转的笑停在紫色的光里。
“说了要陪你来的。”
只是晚了一会儿。陈暮江有调时间,但是程暃有事耽搁了,所以时间还是没赶上。
裴轻舟以为上午的话自己说得够明白了,但陈暮江好像很乐忠于向她兑现承诺,哪怕是随口说的。这种一步一步信任上一个人的感觉,让裴轻舟生出害怕。
“你喜欢程暃吗?”
“不喜欢。”陈暮江觉得她醉了,问得有些无厘头。
简单的对话,复杂的眼。舞群的躁动配上酒精的鼓动,清醒被束之高阁。
“陈暮江,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吧。”
“我没醉啊。”
“那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快亲上人了?”陈暮江就是看到那个女人快亲上她了才起身过来的。
“没有啊,我会控制好距离的,不信你看,”
裴轻舟合起搭着的臂,借力把头贴近陈暮江。
她像一朵花借着风浪缓缓靠近岸边,在伸手可拾的距离停下,试探岸上有没有怜花人,靠近着、等待着……
一寸之隔,耳膜的音乐声消失,她们只剩下各自的心跳声。
等待的时间同对视的时间一般长久,兴是窥视的明看不下去了,在陈暮江分明动心却有所犹豫的瞬间,掀起一阵狂风,把花递上,人推下。
是谁先亲上谁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的嘴唇正贴在一起。
陈暮江鼻翼噏动,后撤一步,撞上个男人,背上的痛觉如嘴唇相触的瞬间一般清晰,只不过后者柔软得多。
“这不怨我吧?”
裴轻舟刚说完,就被拽离人群。
客观上,不怪她,当时她们周边的人都有助力。主观上,怪她,不靠那么近,怎么会亲上?
严格来说也不算亲,就只是嘴唇碰了一下,不值得怪罪。
“华天叔,走了啊——”
“这就走了?”华天多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认识的陈暮江。
“改天再来——”
还改天?
陈暮江快步如飞,裴轻舟被拽得腕疼,在出门瞬刻挣掉。
“腿长欺负人啊!陈暮江!”
“不想走回去,就快点跟上。”
“会开车了不起啊……”裴轻舟在后面小声哼咛。
“你说什么?”陈暮江没听清,停下转头看她。
裴轻舟一步跨上前,忙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感慨有车真好。”
“冷吗?”一股风冲开陈暮江的衣领。
裴轻舟的“不冷”还没说出口,就被人盖上了外套,她闻到了很淡的香气。
陈暮江不用香水,所以这股香水味儿是别人的。
程暃。
也对,晚上她们是在一起的,沾上她的香水味很正常。但是,要多近的距离才能沾染上另一个人的味道?
陈暮江床上浓浓的橙子香钻上了她鼻腔。
“我不冷。”裴轻舟拿下外套扔给陈暮江,越过她,“你走快点,我不想走路回去。”
陈暮江斜头看着抱臂走在风里的裴轻舟,攥着衣服懵了几秒:“刚不还说我欺负人呢?”
黑发在风里尽情展开,全不顾抱臂的人有多需要它围拢温度,裴轻舟自顾自地走,陈暮江在后面跟着。
听到有急匆匆的步子过来,裴轻舟怕挡着赶路的人,便往路边靠。直到肩头又被衣服盖住,才确信那步子是为她而来。
“别感冒了。”陈暮江怕她又拒绝,接着说,“不想大家因为你生病延期拍摄的话,就好好穿上。”
单薄的身板在风里如同负隅顽抗的纸片,陈暮江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
裴轻舟没再拒绝,只是在想也许明天会下雨。
“陈暮江,”欲言又止。
“嗯?”
咣咚——!一辆自行车被风推倒,轮子朝着几米外的裴轻舟,和她对视,像是警告。
“我以前…”挪回凝在车轮上的视线,裴轻舟看向陈暮江。
细碎的颤栗蕴于眼底,陈暮江读出后打断她:“以前的事,如果你想说的话,就说。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
“可是,如果是特别不好的事呢?”裴轻舟暗下眸子,又望向倒地的车轮。
陈暮江垂目看她道:“我会帮你的。”
清透的音色劈开风,直入裴轻舟心中。
她看着自行车被人扶靠上一棵树,心想任今夜的风如何作响,它都一定不会再倒下了。
“别对程暃这么好,她会喜欢上你的。”
不是说过不喜欢程暃吗?陈暮江不明所以地跟着她进了风里。
“酒吧以后少来,会被拍的。”
“嗯。”
一段或追或等相斗的路变得平稳起来,步伐一致地向共同的终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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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错亲也是亲……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