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佳茵心一紧,偏过头,装作一副不想沟通的样子往沙发后面靠。
不过好在沉琳看起来对她的变化也不怎么感兴趣,很快就收回了审视的目光。
骨节分明的手指,被黑皮手套包裹起来,叫人窥不见里面的颜色。他一下接一下地敲着玻璃平面的茶几。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仿佛有了实质。
“邓佳茵,你知道吗?你已经很久没这么叫我了。”
记忆里不是就这么叫过吗……
她揉了揉眉心,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很麻烦。无论是那对吵醒她睡觉的无血缘兄妹情侣,还是半夜还要开家庭审判的沉琳。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她养的保镖,也没有她依赖的体能。不然她会直接让他们全部滚出去,而不是现在顶着困意,还要想着怎么哄骗这个家伙。
“因为我把沉琅脑袋砸开花了。”
“所以呢,”沉琳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俯视着在沙发上困得七扭八拐的她,“你之前推邓盼盼下水的时候也没这么担心,砸沉琅你就急了?”
什么玩意?
邓佳茵在心里破口大骂,这男的故意找茬是不是,家住太平洋管那么宽?
她眼眸一扬,自穿越以来,她第一次仔仔细细地观察一个人。
还在敲茶几的手上带着皮质的黑色手套,忽然她看到了反光,眯着眼仔细一看,大拇指那带着一个银质的扳指。衬衣包裹着他的身躯,衬衫的臂环勾勒出他手臂肌肉的轮廓,紧实充满力量。她在心里吹了个口哨,看样子摸上去的手感应该不错。
再往上,就是那微微突起了喉结,显得圣而不可侵犯。连带着勾起了邓佳茵脑子里的回忆,在她仅存的记忆里这个异父异母的大哥,是一位清冷的、不近人情的贵公子。
客厅的灯很亮,温暖的光打在男人俊美矜贵的脸上。
明明是个连头发丝都被他打理到极致一丝不苟的讲究人,但是眼角下面红色的泪痣和微微上扬的眼角像是偷偷滴入水里的墨,墨水渐渐散开,打破了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漠,转而成了一种勾人的蛊惑。
邓佳茵移开了目光,发自内心地觉得,如果有一天家族破产了,沉琳靠着这张脸估计也能东山再起。
“怎么不看了?”
一只从斜前方伸过来的手没用什么大力,轻轻地掰正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