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周京洄冷下了脸,侧过身靠上房门静静思考。
刚才那段对话就发生在他门外,开一道门缝后,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很确定这位宋总应该是秦吟安排的一环,可他还捉摸不透秦吟究竟想怎么利用这一环打击周聿文。
难道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次联手?她把周聿文想得太简单了。
他太清楚自己这位父亲的做派,要想扳倒他,谈何容易。
周聿文这些年赚钱的本事算不上厉害,但这些年的蝇营狗苟,却练就了藏好自己的狐狸尾巴的本事。
近他身容易,找到点蛛丝马迹也不难,但不管怎么深挖,都落不到他的头上。
狡兔三窟,他有的是逃脱的手段。
要帮秦吟继续唱好这出戏么?周京洄脑中两股声音飞快交织缠斗着。
一面是向着秦吟的,她像快磁铁,吸着他的所有冲动和兴趣。
也像一种无形中的指引,在诱惑他去往未知领域一探究竟。
但理智又告诉他,不要轻易掺和秦吟的局,不然等待他的可能是鱼死网破。
他没什么出息,只想苟延残喘,逃出生天,能借着秦吟手头俱乐部的名头暂获自由就已经足够了,完全不需要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盟友拼命。
当初妈妈留下的证据,虽然他也还在拼凑中,但已经小有突破,至少是能唬住周聿文的程度。
只要他进入战队,借由赛事逃到国外,再拿出这份证据作为威胁,就有机会和周聿文彻底斩断。
届时他已然逃之夭夭,周聿文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大洋彼岸。
他的妈妈筹谋了这么多年,不是没想过揭发周聿文这个恶魔,但结果是直到被他害死了都没能达到目的。
他答应过妈妈,要忍耐,要活着。
杜布拉夫卡的《疼痛部》里写道:流亡途中,你既过早地衰老,又永远长不大-两者是同时的。
这些年的磨,伤痛,压迫和畸形的生活形态已经将他的心牢牢封锁,外边是锈迹斑斑的铁索,里头是一腔自顾自的孤勇。
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自救,无暇顾及更多。
且看着吧,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秦吟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