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瑛窝在床头,情麻木,心里却暗自活络猜测这局面的由来——然后她悚然一惊,想起了上次解救她时沈隐报复性那几脚……
沈瑾瑜正要射的关头,被菜刀逼着中断,当时就软了;后来沈隐跺的那几脚更是狠到足以断子绝孙。
说不清是生理原因还是心理障碍,亦或者两者兼有之。
沈瑾瑜见她脸色变幻,就知道她是想明白了。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打破她装聋作哑的包庇。
“他还是个孩子……”沈琼瑛憋了半天,憋出这句万能语录来。
沈瑾瑜表情阴冷:“他把我害成这样,你还想护住他?”
“你咎由自取!他是正当防卫!”她就像任何一个熊家长一样撇清干系。
沈瑾瑜将她的强词夺理都看在眼里,只觉得此生从未有过的灰心——她真是对他没有寄托过一丝一毫的情谊。
当初哪怕得知她跟人交往,他都没这么在意,因为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真正在意一个人不会是那种样子。
可现在?
她眼里的光亮,她的容光焕发,她的在意护短,全都因为那个人!——而那个人还堂而皇之摧毁了他引以为豪的男性骄傲!
其实性爱对他来说本身没有那么重要。
如果说当初沈琼瑛愿意答应他一辈子相依为命,哪怕剁了那玩意不要也未尝不可;可如今他一无所有,阴茎已经是他唯一能威慑她的武器。
尤其是当她为沈隐一再破例,她对二人的天壤不同,无一不映证着自己的失败。
他嫉妒!嫉妒得发疯!
“你爱他?”他的声调因为隐忍不住的怒气而颤栗——这才是他远比阳痿更介意的事实。
她清晰地回答:“是,我爱他!他是我生的!是我们的儿子!是我们在这世上最爱的人。”她强调着“我们”,赌沈瑾瑜对她还有感情,还有虎不食子的人性。
他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有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坚定。
他忽然笑了两声,有些渗人。
沈琼瑛不知他是否动摇,持续描补:“小隐也不是故意的,父子哪有隔夜仇?我代小隐给你道歉好吗?”
以往她避之唯恐不及,今天却再三把“亲父子”挂在嘴上,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出她的意图?
而越是这样,他越是嫉恨着少年。
“道歉可以。”他几下重整好衣服,冷冷勾起了唇:“他怎么对我,我就怎么还回去。”
“不可能!”别说废了小隐,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伤他一个指头,她也不能答应!
“希望你一直这么坚定。”他眼里不含一丝感情,好像刚才的失态不曾发生过,从猛兽化作毒蛇,扬长而去,徒留她抱着衣服惊惶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