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隐轻嗤:“再给你来俩大腰?”
纪兰亭也不客气回敬:“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跟瑛瑛做爱可从来不觉得费腰……”
好不容易稍稍缓和的气氛又僵了。
沈隐原本还算松快的脸色瞬间下沉,一把揪住了纪兰亭的领口。
纪兰亭应该算是最烂的那种前男友,死缠烂打,疯狂刷存在感纠缠前女友刺激现男友。换个心理脆弱点的现男友,又或者并不那么爱她,早就被他话里话外的明示暗示给坑散了,还要被膈应附赠严重心理阴影。
可惜纪兰亭知道,沈隐强劲地爱她,他穷尽心思,也只能给对方添点堵。
沈隐单方面爱她时,他这心思还有点用处;沈隐和瑛瑛相爱时,他再这样就只剩下损人不利己的无聊。
意识到自己的行径可笑,他不再掩饰阴暗,挑衅地看着他:“介意吗?介意就把她还给我啊?”
沈隐一言不发,内心几经翻滚,最终沉寂下来,直指要害:“你在嫉妒我。”
被拆穿了纪兰亭也不以为忤,摆烂一样一股脑摊牌:“是,我还真他妈嫉妒你。”
“从小到大,我想要的得不到的,你都有,你还偏偏一副不屑一顾的死样子!”
“本来我想,你不珍惜,我来替你珍惜好了,结果你又来抢!你真他妈虚伪!”
他说出了这么多年的心里话,只觉酣畅淋漓。
“原来,你一直嫉妒我吗?”沈隐重复着,仍保持着揪住他衣领的怪异姿势,寸步不让的对峙中,突然笑了。
纪兰亭的嫉妒让他突然想通了好多事——原来在纪兰亭眼中,他一直是被妈妈爱着的吗?
他突然想起了那条被污染掉的小狗裤子。
他曾经压抑痛苦的童年,原来也是别人眼中不可企及的幸福;他曾经冷漠叛逆的对抗,在求而不得的人眼中是那么矫情。
他又想,如果让他换一个慈和的妈妈治愈,再来心无旁骛跟瑛瑛相爱,他换不换呢?
答案仍然是不换的,她跟他所有的相依为命都是独一无二。
她用爱情帮他弥补缺憾,可缺憾就是缺憾,就像他无数次要她在床上叫自己宝宝才能获得精高潮一样,爱情替代不了亲情。他爱她,却并没有从过去完全走出来。
像是一夜长大,现在的他终于能跟童年的沈隐达成和解,再无隐患。
沈隐从没有过中二期,而此时他像是终于撕破了少年老成的伪装,露出独属于这个年纪的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和嚣张得意:“那就打一架?”
“我嫉妒你就那么让你高兴?”纪兰亭狐疑地打量着他,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我就说吧,你果然一直都在凡尔赛!”
沈隐不废话,直接上拳头。纪兰亭也调动着全身力量毫不含糊。
与其说是新仇旧怨,不如说是发泄和解。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不一会就各自挂彩。
但都觉得尽兴畅快。
男人有男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还别说,打架这么多年长大,最近突然和谐友爱起来,还真不习惯。
而每到打架时,沈隐就可以尽情教训纪兰亭欠抽的贱脸,而纪兰亭也乐于撕掉沈隐清高虚伪的面具,什么散打泰拳统统不见,最终打成幼儿园时代混乱幼稚的下三滥套路。
沈琼瑛早被这么大动静惊动,在门缝后犹豫着是否要出来。可又怕万一打架的引子是她,那贸然拉架反而激化矛盾。她也怕自己冲上去忍不住拉偏架……
好在俩孩子都还有分寸,没打要害没流血。
好一阵子乒乒乓乓,两个人精疲力尽,双双躺在地板上。
沈隐喘着粗气:“真是信了你的邪,你就是故意下套清空我蓝槽,生怕我夜里刺激到你吧?啧,玻璃心。”
纪兰亭也露出得逞笑意:“你才知道啊?见一次清一次,我是不会放弃的!”
突然手机响了,且锲而不舍,挂断了还会一直打。
沈隐收敛了张扬的气势,默默看着又亮起的来电。
“这广告还是诈骗这么嚣张?”纪兰亭啧啧称,又探头看了一眼:“不过……是本市的呢?”
“哪位?”沈隐干脆接了起来,眼划过正指向21点的挂钟。
里面传来冷冰冰且拿捏着居高临下的声音:“来航空路16号的咖啡馆,我们做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