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瑜给气笑了:“你想自欺欺人,也要看基因答不答应。说这话之前不如照照镜子,看看有无半点相似之处。”
贺玺摇摇头,无奈笑笑:“外甥似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沈瑾瑜的笑容僵在脸上,目光如炬。
贺玺也毫无示弱,锋芒毕露。
二人针锋相对对峙对视,电光相接,火花四射。
沈琼瑛被沈隐拉到了旁边无人的小会议厅。
她看着他,满脸羞愧:“对不起。”多的话她一个字也不想说。
沈隐定定地看着她:“是不是他逼你了?”
她摇了摇头,“你走吧,别问了。”
两人陷入了僵持。
突然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纪兰亭和周宇泽也挤了进来。
纪兰亭给沈隐打的电话,自然早就密切关注着他的动静;至于周宇泽,今晚目光如影随形,就没离开过沈琼瑛。
两人显然也注意到了怪的僵持。
纪兰享惯是个不分场合的,也不管沈隐什么感受,把手搭上沈琼瑛的肩膀开门见山:“瑛瑛你最近都不回家,你是不是被他绑架了?”说着还作势要撩她的披肩,“那家伙一看就阴险,可不是个好东西,让我看看他有没有欺负你。”
沈琼瑛掩住披肩,又急又臊:“够了,你们都回去。”
周宇泽也觉得纪兰亭在这里动手动脚不太妥当,伸手阻拦及时解围,“行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沈隐则皱眉欲把沈琼瑛往怀里揽。
三人六手,忙乱拉扯之间,薄如蝉翼的披肩纱很容易就被扯落,露出了胳臂上散落的掐痕和伤口,在雪白的藕臂上分外刺眼。
这下三人都不动了。
纪兰亭不防这乌鸦嘴说中了,怒气冲冲又去翻她的礼服领口,这下其他二人都不再阻拦,也各自翻看她的脊背和裙底,果然,各种青青紫紫的瘀斑和褐色结痂的咬痕,从胸前到后背都有,连腿都没落下。
沈隐声音都颤了,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心疼,“你就跟这么个东西在一起?”
人往往是矛盾的动物,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很勇敢,被人百般在意就忍不住矫情了。
眼泪夺眶而出,她掩面胡乱擦了几下,恢复了镇定,“行了,都别瞎猜了,没影儿的事,都回去吧。”
她带着眼泪笑笑,“我真是自愿的,不然我一个大活人,他还能把我绑到家里去啊?”
她的眼泪更是看得他感同身受,只觉得心脏都被人攥成了一团,榨出了血汁,恨不得去找沈瑾瑜拼命。
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他一个男人,还护不住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妈?那他考大学还有什么意思?他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意思?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的自尊心被碾碎成泥,脑子里那根弦突然绷断了。归根结底,他平时表现得再冷静成熟,也只是个不怎么成熟的少年而已。
他死死攥住她的手往外拉,声音因为激动拔高了几个分贝:“去找他说清楚!看看他还要不要前途、要不要脸了?这个狗东西!送他进监狱!!!”
沈琼瑛躲闪不及,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扶着桌子硬是抵住了他的拉力,“你住手!”小隐在气头上,如果任由他就这么冲动撕破脸,大家都完了!
沈隐声音冷了下来:“都这样了,你还要忍?!沈琼瑛,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好,接下来是不是他打死你你也认?”
沈琼瑛痛苦地闭上双眼,再睁开只剩下平静:“你说得对,就算是被他弄死弄残也是我自找的。”
沈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愤恨之下口不择言:“是因为他有权有钱?他这么不把你当人看,你也要做他的情妇?!”
沈琼瑛浑身一震,声音有些晦涩:“是,我有求于他,我让你丢脸了。”其实情妇已经够委婉,她不过是沈瑾瑜的狗而已。这是事实,只是由小隐揭破,多少窘迫难堪。
过完这个冬天,她就该自由了。本来想瞒着的,可惜等不到就露馅了。
也是她贪心,她不该想要利益和感情两头瞒两头占,她活该的。
沈隐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激动到了极点,反而不知该说她什么。
几经挣扎愤恨化作了痛苦,乞求般抱住了她的肩膀,语无伦次:“你到底有什么事非求他不可?你等我!是,我才高三,我很没用!可是你等我、再过四年,不,再过六年,我也可以你想要什么我就为你买什么,你有什么心愿我都为你办到,求你了瑛瑛,你别跟他好不好?你给我点时间,等我长大好不好?”
她没说话,甩脱他的手,手抵上了门。
沈隐嘶声裂肺:“是你先不要我的,我也不要你了!”
她心脏剧痛,顿了顿,头也没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