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沈琼瑛慌忙睁开眼睛,松了口气:“我接个电话。”借着起身的姿势挣了两下,想从他身下出来却没挣动,直到她歉意又疑惑地看向宁睿,他这才慢慢托着她的后背起来,把手机递给了她,而下身还恋恋不舍抵在她的腿心。
手机里传来小隐不太高兴的催促声:“都九点了,你又去哪了?赶紧回家。”话语间夹杂着懊恼和纵容,还有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她仿佛终于找到了拒绝的理由,下身悄悄往后挪了一步,离开那雄壮兵器冲锋的范围,这才捂住话筒歉意地看向宁睿:“对不起,我得回去了。”
宁睿把车停在她家楼下,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
黑暗中,少年先是满目警惕地看了眼车牌号,这才稍稍松懈,恢复了冷淡,透过挡风玻璃扫了他一眼,伸手去拉她,被她有所顾忌地避过了。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急于宣誓主权的少年直接伸过胳膊,揽住了她整个人,不顾她的挣扎,挟持一样半搂着她,像是不会哄人的少年在用自己的方式镇压问题,然后两个人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侣一样,消失在了楼道里。
沈琼瑛和沈隐回到家里时脸色不太好看。
眼见她要去卫生间,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委屈爆发了:“你什么意思?进门就甩着脸?怪我不该打断你约会?怪我不该阻止你在外留宿?怪我不该出去接你?”他是故意在外人面前显现了强势,可当着情敌的面,她的抗拒让自己颜面无存。
沈琼瑛挣扎了下没挣出来,索性不动了,扭头无奈地看着他:“我不喜欢在外面亲热,你这样我很尴尬。”
“不喜欢在外面亲热?我看到你在家门口跟人亲热的场面还少吗?”他眼睛都红了:“哪次你往我胸口插刀子有顾忌了?”
沈琼瑛无言以对。她每次都是被动的,可这会儿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却不肯罢休,直指问题的核心:“是不喜欢在外面亲热,还是不喜欢在你那个男朋友面前亲热?”
要说她跟人暧昧,沈琼瑛还有点心虚,但要说到这个男朋友她可也火了:“那能怪我吗?你当初不也搞出来一个女朋友,现在你说没有就没有?还不知道你是不是骗我呢!”
沈隐愣了一下,心里又是着急,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兴,稍微软和了两分:“我真的没有。那不是事从权宜怕被你赶走吗?不信你去问纪兰亭。”自从上次医院事件后,他对这个死对头稍稍有了改观,直觉在这种问题上,对方应该不会卑劣。
沈琼瑛低着头:“我会去核实的,反正在此之前,你别碰我。”
“好好,我不碰你,”他被下了禁令,不仅不生气,反而为她的介意感到甜蜜,拥住她抱在怀里,贪婪嗅着她的发香:“我要你跟他分手。”
沈琼瑛埋着头,没有说话。
沈隐抱了一会儿,才觉得她的态度不对劲,既难以理解又难以置信:“你都有我了,为什么还要跟他扯不清?”他本来以为这个问题根本不算问题,就算她赌气,这恋情刚开始能有多少感情?完全来得及肃清。
“我……”她欲言又止。很明显,她不愿意。
良久,他松开了她的手,低落地靠着墙:“所以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他面孔上刚才的活力生气似乎瞬间被抽取,颓唐地想去裤兜里摸烟,又顾忌着她忍住了:“你这样,还不如那天别抱我,别给我希望。”
他抓扯着头皮,头发散乱寥落:“总是给了我希望又凌迟,还不如痛痛快快让我死了。”
他的愤怒和伤心那样浓烈,沈琼瑛都感受到了。
她本来什么也不想说的,静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你根本不知道,沈瑾瑜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隐愣了一下,才猜出,沈瑾瑜大概就是跟他长得很像的那个男人他的生父。
她为他一绺一绺整理着头发:“他那天看到避孕套了,如果他知道是你……”
沈隐眼睛一亮,抓住她的双手:“你是因为这个才跟别人在一起?”
没等她回答,他纠结地抵住她的头:“可是我不需要你这样做,我不需要别人为我承担!他知道就知道好了,我不怕他!”
沈琼瑛幽幽地看着他:“如果他不择手段到,连我都会伤害呢?”既然她在乎他,他在乎她,那她只有提起自己也会受伤害,他才会妥协。
沈隐满是不解,似乎不肯相信,觉得她在危言耸听。
她深吸了口气,终于和盘托出:“他是不是你父亲我不确定。但他是你血缘上的舅舅没错。”
说出了这么难堪的事,她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了。
她在他这里,终于没有秘密了。
“他当初强迫我,没有一次带过套。”她如释重负,索性毫无保留:“你的出生是他故意的,就因为我无法接受乱伦,他行事根本不会顾忌任何后果。”
看着他震惊的眼,她无奈而怆然:“这下你明白了吗,他容忍谁都不会容忍你。”
她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因为巨震而激烈的心跳:“保送没了就没了吧,他的话独裁却也没什么错,你该去更好的学校。”
“云台有他在,我也待不下去了,你再忍一年。他短期内很难再离开云海,等你去了亓东大学、华国大学或者明珠大学,妈妈就跟你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