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医生本来不要,但纪兰亭一再表明这是自己的私事,只是借用医院的地方,还请帮忙保护隐私。金医生犹豫了下,也就答应了。
纪兰亭出了医生办公室,看到沈隐来电就来气。
想了想他这骂名不能白背,下楼在门口找到了沈隐,把他叫到了走廊里。
他面无表情:“我请了一位中医世家出身的专家,人专家说瑛瑛身体亏损很厉害,从生你开始就不好了,所以才这么容易发烧,平时会频繁晕倒。”说着他看着沈隐,嘲讽地笑了笑:“你倒是身体挺好,全是从她身上偷来的。”
沈隐抿了抿唇,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没了血色。他知道她是一个人生的他,但从没有真正想象过当时是什么画面,现在这一切骤然摆在他面前,他心脏有点受不了。
纪兰亭接着讥讽:“你已经从她身上拿走足够多了,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应该再向她索取任何,你该离她远远的。”
沈隐低着头,攥紧了保温桶,轻轻地说:“我爱她,我会补偿她的。”尽管卑鄙自私,但是离开是做不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纪兰亭转身:“随便吧,反正她原谅你都够呛。医生说她这样折腾,进医院次数多了有损寿命,你想害死她就继续吧。”
沈隐听到他这诅咒般的话语,一把抓住他后背的衣服,眼睛通红:“你胡说!”
纪兰亭冷笑:“6楼肠胃、肛肠科专家号金祎,你不信自己去问吧。人家说你不给瑛瑛吃饭还折腾她一夜,后果很严重。”说到这纪兰亭也有些心虚,想起上次害她晕倒也是空腹纵欲,赶紧转移话题:“我已经约了金老爷子周末给瑛瑛调理身体,但毕竟十多年了,能不能调理回来还不好说。”
沈隐原地驻足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赶上来,僵硬道了声谢,就默默缀在后面跟到了病房外。
这会儿沈琼瑛睡得正沉,沈隐看着她苍白的睡颜,像是死了一样安静。他想起纪兰亭的话,这才发现也并不是没有先兆,她总是低血糖晕倒,经常感冒发烧,吃东西胃口不好,吃得再好也养不胖。
也许她生养他的那一两年,总是一边被他偷走养分,一边吃不好喝不好;一边被他吵得睡不着觉,一边还要四处奔波糊口温饱
他长得这么健康,足以说明她从未亏待过他,那她对他的冷暴力又算的了什么?
纪兰亭说得对,他对她索取得太多了。以前索取她全心全意的爱,现在又借机要挟她的爱情和身体。
他忍不住执起她的手贴在脸上,感受着她微烫的体温,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放手就是最好的报答,可还是不舍得放手怎么办。
纪兰亭瞧着他哽咽的样儿都快共情了,寻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话说得重了点。头一次瞧见沈隐哭,他还挺受不了这气氛。
“我错了,”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用脸磨蹭着她的手心忏悔:“原谅我好不好?”
纪兰亭捂着胸口感觉梗得慌,刚想安慰他两句,谁知沈隐下一秒就坚定宣誓,恍如求婚:“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补偿你,照顾你,爱护你……我们出国,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纪兰亭差点气吐血,合着他感动得差点陪落泪,结果这孙子还在想着拐走瑛瑛,顿时板着脸轰他:“她睡得好好的,你在这絮絮叨叨,还让不让她安生了?”
沈隐也没纠缠,对他点点头交代:“如果她醒来晚凉了,你通电把底层加点水就能加热。”
等沈隐离开,纪兰亭把门关上回来,就见沈琼瑛睁开了眼睛,正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赶忙上前:“瑛瑛你醒了?你感觉好点了吗?”
沈琼瑛点点头:“好多了。他走了?”
纪兰亭应了一声,见她眼眶也有水光,不知道是被沈隐感动了,还是因为刚睡醒,连忙上眼药:“你可别听他的,千万别原谅他。我都说了他这样作下去对你身体不好,他还只顾自己,实在太自私了!这种事有一次就有两次,你要是原谅他,他以后变本加厉了。”
沈琼瑛不置可否,有些蔫蔫的提不起精来。纪兰亭一口一口喂她喝完粥,她撑不住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