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性爱始于愤怒不满,却最终是她用身体感化了他,柔克了他,把他的戾气都打磨成了担当的模样。
晚饭后,两个人依靠在沙发上,沈隐抱着她,让她完全枕在自己肩头。
“明天你去上课,我不会想不开。”沈琼瑛的声音还算平静。
沈隐不为所动,摸了摸她的发,有些意味深长:“我怕我前脚走,你后脚就消失了。”
沈琼瑛还真是这么想的,她想搬出去,就当做单方面跟沈隐彻底断绝关系了。
“那你总不能辍学了吧?”她冷淡地说着事实。
沈隐亲了亲她的脸蛋:“我跟老师说我在家养伤。等你真正接受我那天,我再销假。”
他这么一说,沈琼瑛才注意到他身上脸上都有伤,比体育馆那次还严重。只不过她一直沉浸在恹恹的情绪里,没发现罢了。
“怎样算真的接受?”她可以演给他看。
似乎早就意料到她的想法,他深深看着她:“你愿意主动和我做的时候。”
“你——”沈琼瑛是想过不管他,一刀两断,可是他在她眼皮子下糟蹋学业,作为人母她无法无动于衷,索性赌气扭过脸去:“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别想威胁我。”
她不搭理他,他也不慌,就一手揽着她,一手看书,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仿佛即使被她这样使性子闹别扭,他也是幸福喜悦的。
只一点,他不许她离开他的视线,把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沈琼瑛想找机会逃走都没办法,万般无奈下:“你去帮我买避孕药。”
沈隐从书里抬起头来,微微失。这才又感觉到了揪心的痛苦和无能为力——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让她怀孕,但唯有这件事,确实不行。
见他没动,沈琼瑛催促:“再耽误下去就来不及了,越久药效越差。”甚至为了麻痹他拖延时间,她还特意加了一句:“帮我带支白桃冰,我想吃。”
沈隐像是如梦初醒,在她额头亲了一口,“那你等我回来。”
他刚走,沈琼瑛就开始收拾行李箱。手机、充电器、笔记本、换洗衣服、洗漱洗护……
她逃难一样着急翻找,又因为身体虚弱几次摔倒,连滚带爬的,总算是五分钟收拾出来箱子,身上的睡衣也来不及换,只囫囵套了件开衫,刚关上门,转身就跟冲出电梯的纪兰亭打了个照面。
纪兰亭也请了假,本想私下找她说个清楚,却意外发现沈隐买菜回去,他没敢轻举妄动,硬是狗仔一样蹲了一天,等到沈隐离开,这才敢上来。
他不是怕沈隐,只是有对方在,他们注定打架收场,没机会跟她解释,甚至连见面的机会可能都没有。
“瑛瑛!”原本还担心她不开门,见她出来他大喜过望,想要抱她:“你给我一个机会吧!听我解释!”
她石化在了原地,任他拉拉扯扯而无动于衷,脸色冷得像冰。有一瞬间的慌乱,她想开门躲进去,可是理智告诉她,此时逃离沈隐身边更重要。至少纪兰亭出于愧疚不敢强行纠缠她。
至于纠葛,如果说之前她还怨恨委屈,想要知道他为什么,那现在她早就不再想探究了,因为她和沈隐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的事。
她和纪兰亭已经不可能了。所以那些纠结痛苦的事,她也不想知道了——哪怕是误会。
何况,那些话语是她亲耳听到,即使不谈居心,光是表面伤害,也难以让她释怀。
“你让开。”她漠然驱逐。
“瑛瑛、你听我说、我……”话未说完就噎在了嗓眼里,他愣愣地看着她领口处斑驳的吻痕,那些吻痕一路延伸到衣服下面,又从大腿再次现身,似乎昭示着绝非表面功夫。
她注意到了他的眼,但是并不想解释什么,拉着行李箱绕过他往电梯走去。
而纪兰亭立马醒过来追上去,拦也不是,追也不是,拉扯她未果,只能插手去帮她拉扯拉杆箱。
踏出电梯的沈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这对情侣似乎和好如初,活像度蜜月一样,一起拖着行李箱私奔。乍一看还挺和谐的。
他原本算得上心情好的脸失去了温度,眸光瞬间冰冷,死死盯着她,手不受控制地一颤,捧着的东西散落一地。
白桃冰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很快透过包装纸把地上浸染了一团黏腻狼藉。
而毓婷和冈本也骨碌碌滚到了纪兰亭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