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汪云城先是把二人手机扔进了海里,随后走到厂房大门外,四处警惕着周围的环境。他不大担心贺璧报警,却担心纪兰亭带了尾巴,毕竟沈琼瑛能引来纪兰亭,那纪兰亭也能招来别的什么人。少年凭空出现,谁也不知道之前做了什么。
以警察的速度,如果有人报警,那早就该来了。此刻一望无际的平坦小路上毫无车辙痕迹,他放心了不少,又给贺璧打电话:“贺总,我改变主意了,我要1000万美金。”
“汪云城,你不要得寸进尺。”贺璧阴沉地看着他,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朝令夕改耽误时间,推迟见到瑛瑛的焦躁使他被激怒了,表情有些危险莫测,似乎如果筹码不是那么重要,如果要的太多,他不可能善了。
汪云城心里一突,他可还有别的要求仰仗贺璧呢,随即讪笑着:“贺总,之前是沈小姐的价格,现在我买一送一,把奸夫也送给你处置,这个价格可不亏。”
“奸夫?”贺璧撩了撩眼皮,不置可否。
汪云城转着匕首:“没错,您来了就知道了。”
一个小时后,随着高亢警报声响起,贺璧提着黑色手提箱出现在门口。
“她人呢?”他四处打量,看向厂房四周。
汪云城同样扔了副手铐过去,“贺总,不好意思,烦劳你把箱子扔过来,把手拷在背……”
几乎在他说的同时,贺璧就飞速捡起手铐拷在了身前。
汪云城挑了挑眉,也没多说什么。他为谋财,不为害命,本就没伤害沈琼瑛,还不算彻底得罪贺璧。何况他想要和贺璧谈判,姑且算是一条绳的蚂蚱,不想闹得那么僵,总归他还有刀。
对于谈判,他尚且乐观——贺璧最想要的不过是他消失,他都要自觉消失在华国了,那两人也就未必不能坐下谈一谈了。
而沈琼瑛从门缝里看到这一幕,连忙转头惊喜地告诉纪兰亭:“他来了!我们有救了!”可刚回过头来就见到贺璧也把自己拷上的一幕,不禁扼腕叹息。她本以为以贺璧的精明一定会报警,结果他也跟纪兰亭一样犯了傻,这让她心里七上八下。
汪云城看起来伤及人命的可能不大,可要她承情贺璧的几千万赎金,她又不甘心。
听到沈琼瑛转述汪云城把贺璧带到了另一间房子里,纪兰亭争分夺秒劝她:“瑛瑛,你试着从后窗跳出去,看这边能不能找到没有雷达覆盖的地方。我记得我来的时候看到外围也有个大铁门,我块头大进不来才跳的围墙,你身量小,估计从门缝能挤出去。那边杂草丛生还有排水沟,未必就覆盖了雷达。”她柔韧性好,应该没问题,当然他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找到机会你就逃走,万一触动了警报,我会拖住他的注意力,他肯定想不到你一个女人能挣脱绳索。再说那边有贺璧拖住,一时想跳窗追你也不易。”
何况她是人质,汪云城是要钱,不是杀人犯,抓住也不会杀她。
沈琼瑛连忙摇头,“不行,我出去了你们怎么办?”
纪兰亭赶紧打消她的疑虑:“他抓你是为了勒索贺璧,现在贺璧已经带钱来了,你在不在其实没那么重要。”他说的没错,无论她在不在这里,汪云城都能拿到钱。但有一点,为了防止她逃走后报警,他会尽快转移,转移途中为了方便赶路和操控,可能把剩下二人中“无关紧要的人质”处理掉——如果说最安全的是瑛瑛,那最危险的就是他纪兰亭。
纪兰亭见她还犹豫,便一直催促,“你不走,我们总要顾忌你的安全,就像之前明明有机会也不敢报警。但是你要是走了,我们再不用投鼠忌器,两个练家子,配合默契,干掉他也不是不可能。”
沈琼瑛也知道自己是个拖后腿的存在,她解放了胳膊可能都打不过被拷住的男人。她比贺纪二人单纯一些,此时没想更深,只觉如果能跑出去报警,倒是比三个人都困在这里要强,于是纪兰亭蹲下,让她踩着自己的背,从窗户跳了下去。
纪兰亭看到她离开,终于舒了口气,这才感觉到手在滴滴答答流血,头一阵阵发昏,强迫自己静心养。
沈琼瑛猫着腰顺着窗下走,很快就看到了纪兰亭说的后门,因为用老式锁链上的锁,确实有处缝隙。她估算了一下,如果她以冲刺的速度过去,即使汪云城发现了,也很难追上来。
这边的厂房一面离海不远,一面是云仝山下的密林谷地,她要是往里头一扎,没有犬只恐怕很难找得到她。
她正打算借着杂草掩护试探着逃走,忽然听到某间房子里有人说话,像是汪云城和贺璧的交谈声。
纪兰亭固然对她非常重要,贺璧也胜似亲人。
因为担心贺璧有事,遂小心翼翼贴过去猫在窗下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