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硬要比喻,大概类同于野外求生中,素人的钻木取火。
一个心有障碍,一个心如死水,而在强行摩擦中,不定在某一个时刻擦出火丝。
而这个过程或许充满着无机质的冷感,作为一种机械的探索,并不色情,却会打破边界、暧昧难言。
有些狼狈地避开了视线,声音卡顿滞涩,“为、为什么是、这种、方式?”
宁睿直直凝视着她,眼坦荡中没有一丝波澜,“第一,虽然源起心理问题,但其实你在日常生活中跟常人无异,只有性交这件事,才是你的病灶;第二,虽然更棘手一些,或许三年五年,也不是没有其它更缓和的方式,但是沈小姐,我等不起。坦白地说,我并不准备在这边呆这么久。当初我接手是因为你跟我签了志愿实验协议,无条件配合长期服药和催眠试验,给我关于普萘洛尔在PTSD治疗普适性上的进展辅以临床参数。”
他顿了顿,语气因为略程式化而显得不近人情:“现在你的cse已经宣告失败,你的数据对我不再具有更新的必要,按照协议,我完全可以单方面废止。”
她连忙插话,“宁医生,我可以付钱的!我可以续约!”几年前书吧的生意也不过刚刚起步,被志愿者免费试药机会砸中的她不啻于接到第二份雪中送炭。而现在,她早已不会因为高额诊费而踌躇。
“很遗憾,钱对我也不是问题,我当初回国,本来就是为这份研究。但如果你能对我性冷淡的自愈产生某种帮助,那将比研究更有意义,我认为这将是双赢的事。”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离她太近,甚至开始看起文献,完全没有给她任何压迫感,仿佛去留全凭随意。
她咬着唇好一阵子,一时相当的茫然。
在这个城市里,即使对认识四年的宁睿她都有所保留,换一位,她又是否还有勇气对别人和盘托出?
她脸色变幻明灭,最终怔怔看着他轻轻发问,“为什么……是我?”
宁睿没有避讳她的目光,死水般的眼底掠过一丝异的光芒,“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极个别时候,它会对你有微妙的感应。”
沈琼瑛脸色又染上一抹红润。她偏过头去,声音却透着跟羞涩表情完全不同的冷硬,更像是在发狠:“所以……只是‘妇科检查’这样?”
她不是没有接受过男医生的妇检。如果是宁睿本人,那这件事似乎又变得可行。
虽然尴尬难堪,但只要在火丝成功引燃火绒前那刻打住,就不存在任何堕落脱轨酝酿火灾的可能。
宁睿轻笑,仿佛被她意料之中的妥协之意愉悦了,“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动用手指以外的部位。这种程度对你身体器官的情报刺探,我认为跟妇科检查没有区别。如果硬要说,大概就类同于,你读的两份读物之间的关系。”
沈琼瑛的视线又落在桌上他面前那张折起的诊疗单上,良久低下了头,“这件事对我来说很……我需要慎重考虑一下。”
两人正打算说点什么,诊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沈琼瑛微微一怔,冲宁睿点点头,“刚好我也该回去了,先这样。”
她打开门准备离去,却被照面之下的人惊吓得后退了两步,惊疑之下一向温柔的声音都拔高了两分:“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