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等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的身世,希望你知道了不会后悔。”
沈隐眼微动,他小时候问过很多次,她从来没有回答过,所以他一直不认为父亲是死了,死人是没什么好回避的。
他猜测过,她大概是被曾经的男友抛弃了。
以她的性格,她本不会做未婚先孕的事——大概率是很爱很爱对方,所以对方劈腿或者有苦衷怎样,她倔强高傲的离开,然后生下了他。
这也是他从来不懂的地方,既然是曾经爱过的人的孩子,也算是爱的结晶,哪怕不爱了,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十六年来,母亲在物质上从来没有亏欠他,最难的时候,他们住过有蟑螂老鼠出没的民房出租屋,即使是那时候,沈琼瑛也倾尽所有供他读书教辅兴趣班。
要知道,沈琼瑛没有高中毕业证,没有念过大学,甚至一度没有身份证、居住证。那时候她是做好几份兼职供他上学,即使对别人来说平平无的校服都是一份很大的支出。
他生病的时候,她会彻夜不眠精心照料,无微不至。等他好了,她也累病了。
沈琼瑛这个妈妈对他真的已经很好了。
但是,又不够好。
他们一起被房东驱赶过,住过漏雨的棚屋,捡过垃圾桶里刚被蛋糕店倾倒的过期食物。他们曾像丧家之犬一样拎着破旧的行李箱流浪在午夜的街头,也曾一起饥肠辘辘用二十块钱解决了所有,她为他偷过超市的鸡腿,他为她挡过咸湿佬的咸猪手。
他以为对他们来说,彼此是刻骨铭心、互相依偎、依存取暖的存在。但是这好似他一腔情愿,他好像纯粹只是她的负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