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三郎愤怒地回头叫喊,『你他妈的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原本在三郎发怒之时,池田恒兴总会退避的,但这回他却与往常不同,而是依然坚持。
『殿下!你快出来!主公他……主公他…逝世了……』
『——谁死了管我毛……事……』三郎本想怒斥他的,可当他想明白主公是谁之时,便呆住了。
『殿下!快出来啊!』直到池田恒兴终于忍不住拉开横门,三郎才回过神来。
归蝶立即拉过自已的衣服盖在裸露的地方。池田恒兴愣了一下,眼睛不自然的扫过她的粉唇和翘臀,随后才一脸急色的说:『殿下,虽然这样很令人惭愧,但是在下不得不提醒您,先在老主公逝世了,而您就是最高的继承人,所以您必须要抢在信行殿下行动之前,快些掌控局面!』
三郎也有些冷静下来了,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父亲死了?是怎么死了?刚刚在宴会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池田恒兴一边帮三郎穿好衣服,一边解释:『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主公正在喝着酒,和我们一起说笑呢,就突然倒下了!』
三郎皱眉沉思,右手扶着下巴,『难道是被毒死的?』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大庭广众之下,不太可能是下毒……而且我们刚打完胜仗,是父亲突然决定在那古野城开宴会的,就算有刺客要害我父亲,也不可能预料得到……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三郎还在思考,归蝶已经穿好了衣服,只是她脸上的红晕,还有那头有些凌乱的长发,与空气中散发的淫靡的气味相配合在一起,就显得十分绮丽,让人不禁遐想。池田恒兴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她没有发觉。
归蝶轻轻走来,对三郎说:『殿下,当务之急是快些安抚好家臣,把他们拉拢到您麾下,如此一来,就算是信行大人,也很难再撼动您的继承人之位了。』
三郎皱眉看了她一眼,归蝶没有闪躲,反而真诚的直视他,拉着他的手说:『妾身已经是您的人了,自然不愿看到信行大人争夺属于您的权力。』
三郎面带冷意,想到之前信行的冒犯,就冷道:『我信长是要夺取天下的人,怎么可能会输给他。』
三郎穿戴整齐,在偏房里看到了信秀的遗体和在他周围的家臣。
『殿下,节哀……』
『殿下……』
家臣们脸上带着悲痛之色,一边低着头,一边安慰三郎。
三郎略带复杂的看了眼信秀。此时,信秀的肤色已经开始发白,让人感觉不到生气。虽然他对这个便宜父亲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这几天作为信长的他,也受到了对方的关怀,所以他还是做出沉痛的姿态,跪坐在尸体旁边默哀。
场中弥漫着淡淡的哀伤之意,几个族老也从外边赶来了,而且还有信长的爷爷也受到了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
三郎沉默了半晌,缓缓对众人说:『父亲……我还记得他刚把那古野城封赏给我的那天……我说过我会成为一个好的领主,带领织田家走上繁荣昌盛的道路。他是一个好父亲,也是一个好的家主,我们弹正忠织田家正是在他的手上才得到发扬,他守护了织田家二十余年,反抗打压我们的大和守宗家,击退今川,对抗没浓蝮蛇,他的功绩无人能够否认,对织田家来说,他是伟大的。可惜,他走的太突然了,九泉之下,他也不会放新的吧。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就由我信长来继承他的遗志,继续守护织田家。父亲走后,周围的那些小人一定会跳出来作乱的,诸君都做好平叛的准备,到处都盯着点,不要给敌人可乘之机,特别是今川家,他们一定会有动作的。父亲走后的日子是比较艰难的,不过,等熬过这一段艰难的日子,就会好起来的,今后我的目标是统一尾张,完成父亲尚未做到的事情。』
『请诸君共勉,拜托了!』三郎对众臣轻轻鞠躬。
这些在场的人都是织田中上层的家臣,在织田家占据了重要的地位,如果有他们支持的话,那么自已继承织田家便不会再出意外了。
所有人都在沉默,似乎不敢轻易的站队。
三郎看着他们,每一个和他对视的人都会低下头避开目光。
『你们必须先在就作出决定,否则,织田家就会因为你们的犹豫而遭到重创,我绝不允许发生这样的情况。』
三郎的身上流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池田恒兴带人悄悄的堵住门口,如果今晚有一个人敢忤逆信长,他就会将带头之人斩杀,以震慑众人。
『少主说的对。』平手政秀也帮三郎说话,『如今主公刚逝,我们必须尽快选出家督,否则织田家就会乱了。』
似乎有人支持信行,所以才不肯当场表态,可先在就连平手政秀这个第一家老都站出来了,他们也就没办法再沉默下去。
『是……少主说的对,毕竟一贯以来的传统就是交给长男来承担责任……是的,我支持信长殿下继承家督之位。』
有家臣开口了,其他的骑墙派也不得不表示支持信长/三郎。
『是,是,的确,传统不可废,理当由少主来继承家督的……』
当大部分人都表示支持信长之后,就只剩下了支持信行的家臣。这些人眼神闪烁,可能在想先假意支持信长,等到脱身之后再反悔。
可是平手政秀终究还是老辣,他不肯给对方回去加入信行势的机会,直接拔剑对准那几人。
『给我杀!』
池田恒兴早已等候多时,带着信长麾下的几名精锐武士就冲上去,将几名支持信行的人乱剑砍死。
其他家臣都心惊的看着这一切,从此不敢再轻易与信行来往,这事后话。
之后家臣请了大夫来查看,才明白信秀不是中毒而死,原来是他早已身染疫病,只是他为了家族的稳定,就没有将消息告知给家臣,而是想在死之前多做些安排,岂料,他死的太过于突然了,让三郎和信行完全没有准备,就这样为了争夺家主之位直接对垒。
信秀死的那天是三月三日,享年四十二岁。身处生死无情的世间实乃悲事。此事犹如风吹草叶散尽露,云遮满月黯失光。信秀生前曾建一寺,名万松寺。万松寺的东堂为信秀取法名「桃岩道见大禅定门」散财广邀尾张国内的僧侣,举办盛大的葬仪。
葬礼那天,甚至来了不少正在关东修行途中的僧人,总共约有三百名僧侣前来。
三郎与林秀贞、平手政秀、青山信昌、内藤胜介等家老随行葬仪;信长舍弟信行与家臣柴田权六胜家、佐久间大学盛重、佐久间右卫门尉信盛、长谷川某、山田某等其他人等参行葬仪。
三郎在烧香时站了出来。那时他的装扮是:挎着用三五根麻绳捆在一起的长柄大刀与胁差,头发束成竖立的茶筅髻,也没有穿正装长袴就走到佛像前,
三郎冷哼一声,『人都死了,还办这种葬礼给谁看?该做的事情不好好做,净整这些没用的繁文缛节!空耗财力,给敌人可乘之机!』于是抓起一把香灰扔在牌位前便回去了。
信行则穿着整整齐齐的肩衣和袴,看起来仪表端庄。兄弟两人的行为举止在这一个重要的时刻里形成鲜明对比。
众人评判道:“三郎信长果真是个大傻瓜。”而从筑紫国前来的一位客居僧人却说:“那样的人才是掌国之人。”
当时三郎和信行闹的很僵,两帮人马对峙,都在为信长和信行争夺家主之位而表态,场上剑拔弩张的气氛极为紧张,几乎就要到动手的地步,最后还是在信长的爷爷的调解之下,两人才暂时达成和解。
之后,原来是信秀的居城——末盛城归了信行,柴田胜家、佐久间信盛等家臣也一同追随了他。
三郎则在几名家老和爷爷的支持下继承了弹正忠织田家的家督,此后,三郎开始自行加称官名为,上总介信长。
三郎继承了家督后,弹正忠织田家掌握的尾张下二郡果然发生了多起叛乱,有些是趁着三郎刚继承家督立足未稳,想要趁机捞些好处,侵占地盘的;还有一些是信行暗中支持的地方武装,甚至有些就是他派去的人手,目的就是搅乱局势,只要三郎在位时,织田家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的话,这样他就有借口来指责兄长了,为他日后的下克上争取更多的胜算与合法性。
平手政秀有长子五郎右卫门、次子监物和三子甚左卫门汎秀三个儿子。
有一天,三郎听说平手五郎右卫门与信行暗中联系,准备谋反,于是三郎便找人调查。
岂料,这是信行的离间计,他马上告诉平手五郎右卫门,信长调查他的事情。这让五郎右卫门大为光火,觉得受到了委屈。他向平手政秀哭诉此事,平手政秀就去问三郎,三郎表示并未怀疑平手一族的忠义,只是对五郎右卫门的坐骑颇感兴趣罢了,让他别太紧张。
平手政秀回去告诉了长子事情经过,五郎右卫门却更加愤怒了,他以“我身为武士不能没有良马,所以不能让出此马”推辞。这话传到三郎那里,让他更加的怀疑五郎右卫门的忠心,于是三郎又数度招人调查五郎右卫门。只是,虽然调查是在暗中进行的,但每次五郎右卫门都能及时发现,后来三郎和五郎右卫门主从关系不和。
三郎对平手家的观感越来越差,平手政秀十分的苦恼这一点,但一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主君,一边是自己的亲长子,他被夹在中间里外不好过,而且年纪也大了,精神日渐萎靡,身体越来越消瘦。
不久之后,传来消息说,平手政秀在家切腹自尽了。因上总介信长不成器的样子而痛心自责,留下遗言说:『我一直扶植您也未曾见到成果,苟活下去也没有什么希望了』。
平手政秀无法管辖三郎,于是便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期盼他能够幡然醒悟,只是,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给他人带去警醒,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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