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把照片传给了负责调查失踪女性身份的小组,毕竟照片中出现的都是真实的女性躯体,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特征线索。
我又一次盯着那些照片入了神,心里想着,极红的作风一向是隐秘冷静的,为何这一次如此的大张旗鼓,不惜冒着可能被发现的风险,他们是不是对自己的技术太过于自信了。
而且,凭我对琳的了解可以确定,琳的身体并没有出现在这些照片里。
想到这里,昨天晚上的那个噩梦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琳的哭喊,闪着寒光的钢针,狭小的密室里喷溅的乳汁,那个可怖的男人……我忽然感到耳鸣,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飞快地划过金属表面,头皮的一阵刺痛。我猛地甩了甩头,意识回归之后,我发现我的后背被汗打湿了。
周围的队员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依然在埋头工作。
战斗服内置的排汗系统适时地启动,汗水被吸附到排汗层上,我感到后背一阵凉爽,腻腻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我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平日里的工作我这个课长不必躬亲,但这次事关重大,我必然要出现在队员的视线里,以期给予他们一些鼓励和紧张感。
我默默地盯着那些被队员投影到墙壁上的照片,试图从中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极红很显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所有的照片上,女人的脸部都做了动态模糊处理,而且所有身体细节都被抹除了,女人的身体就像是泥塑一样完没无瑕。
忽然,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张被全裸着吊起来的女人,两只胳膊被绳索紧紧捆住,扭到身后,手腕处用极细的尼龙细绳扎紧,因为血液不流通导致两只本应洁白润玉的手变成了紫色,更可怕的是,由于胳膊被扭到身后高高吊起,所以女人全身的重量全部集中在了手腕上,上半身不得以向下弯曲,使得两个乳房垂直向地面耷拉着。
我为什么用“耷拉”这个词,因为这个女人的乳房与其他照片上的女人不同,其他的女人也有被倒吊的姿势,但她们的乳房在向下垂的姿势中也能保持着皮肤的紧致和肌肉纤维的坚实感,而这个女人的乳房,皮肤已经是肉眼可见的松弛,像是一个装满水的牛皮袋子。
再加上所有的照片中,女人们的乳房都是硕大无比,可能有过乳房填充之类的改造,这种松弛就变得非常怪异。
有没有可能,这个女人就是突破口?
我命令着队员把这个女人的照片放大,然后说出了我的疑问。队员们无一例外都在紧锁着眉头思考。
“可能是这个女人年纪比较大吧,身体状况已经不支持她进行某种改造手术了。”手下一名刚二十出头的女战士说道。
“年纪比较大……年纪……”我在新里默念着,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新头,感觉某个解释近在眼前,却又抓不到任何线索,这种说出口的感觉最令我抓狂了。
“我们整理的确认了身份的失踪人口里,确实有一名岁数挺大的。5年前失踪,先在已经45岁了。”一名男性战士拿出整理的表格想我说道。
“对,就是她!”我瞬间感到豁然开朗。
昨天半夜在办公室整理资料的时候,无意间扫到过一份名单,那是特情课目前所有确定身份的失踪人口,其中确实有一名40岁时失踪的中年女性,是联合工程学院的计算机系教授,叫林纤云,算是高知分子。
但昨晚我的新思都在寻找琳的线索上,导致我没有第一时间把她们联系起来。
我立马命令队员调出有关林纤云的所有资料。
林纤云,女,汉族,2642年11月12日出生,父母健在,与其父交谈得知并无亲生姐妹兄弟,这一点与安保局内部资料吻合。
教育经历:略
婚姻状况:已婚
2660年与联合工程学院计算机系张恩教授结婚,并于2662年生育一子,姓名略,其子10岁时(2672年)出意外身亡。情况略补充:根据《联邦婚姻与家庭状况例行条例》第五十二条第3小条规定,张恩夫妇向联邦民众政治局申请抚恤金一百万元整,审批通过。
案件过程:2682年5月6日下午4时许,张恩向安保局第四分局报案,称其妻子林纤云在前日(5月5日)下午5时46分打电话说“今晚有临时会议,大概要到9点,不能回家吃饭。”后,整夜未归,第二天电话无人接听。学院内部人员称林纤云参加完临时会议后便起身归家,同时确定临时会议确切存在。第四分局立马出动人员进行搜寻,重点区域为:XXXXXX、XXXXX、XXXXXXXX,均未获得明显线索。
案件后续处理办法:第四分局向安保总局特殊情况处理课报备,特情课出动人员接管此案,向林纤云丈夫以及父母的问询,排除上述三人的作案嫌疑。
补充(2684年2月15日):特情课卷宗丢失,此资料文件即日更新。
我读到最后一行时,才想起3年前安保局系统被极红骇入,那时丢失了好多案件卷宗,幸好后来进行了修复。不过那时特情课还未成立,我也只是隶属于战士基地出日常任务的女战士,所以对于丢失的卷宗的详细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
“林纤云夫妇属于联邦高级知识分子,为联邦做出过贡献,所以他们在儿子死后从政府那拿到了一大笔抚恤金,林纤云的丈夫也拿着这笔钱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林纤云在学校的口碑很好,许多学生都对她称赞有加,说她长得好看,教课有趣,最主要的是从不给学生留作业,这可能是她获得如此多学生喜爱的最主要原因。”一名拿着平板电脑的女战士随口说道。
我沉思了一会,说道:“林纤云的丈夫先在在哪?”
“林纤云的丈夫先在已经从联合工程学院退休了,目前主要精力全都放在自已的公司上,“不过,我们对她的丈夫进行过很多次问询,也进行过背景审查,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他到先在还陷在失去爱妻的痛苦之中。”
我点了点头,拿起手枪和搜查令,对队员说道:“你们继续进行对照片上女人的身份确认,我去找一下林纤云的丈夫。”
队员们听到都有些不解,但看着我雷厉风行的走出大门,也都面面相觑,继续手上的工作。
我打开车门,命令Arch启动了自动驾驶,输入队员给我的地址,检查了一下装备和证件。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感觉,林纤云的失踪,背后应该有不为我们所知的东西,可能这种感觉,来自她意外身亡的儿子。
车子一路飞驰,我慢慢静下心来,想着一个刚刚查阅资料时就冒出的疑问——在安保局如今一手遮天的环境下,想要调查一个人的背景非常轻松,除了出生时未经安保局人口系统识别过的婴儿,任何人都可以查得清清楚楚。
那为何在资料中林纤云那个儿子,是神秘的“略”呢?
以林纤云和她丈夫的身份,首先排除他们的儿子没有进行人口识别的可能,那这样的话,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在林纤云失踪的第一份卷宗里,她的儿子还是有名有姓的,只是在第二份修复的卷宗,也就是我刚刚看到的这一份里,他的名字被人抹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林纤云的儿子,很有可能跟极红有关!
我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试想着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
但还有一个疑点我无法解释,那就是既然林纤云夫妇可以在政府领到抚恤金,那民政局那里必定有他们儿子的相关信息,如果有的话,安保局怎么会不知道呢?
除非,民政局那里的信息也同时被抹去了。
想到这里,我决定先去民政局打探一下情况,于是我说道:“Arch,更改目的地,目的地设置为A区第一大道民政局。”
“好的,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我看着导航地图上的绿色路线发生了改变,我的思绪也跟着转变了过去。
与旧时代的民政局不同,联邦的民政局全称为联合公民政治局,其管辖范围包含整个联邦内所有的公民以及他们的私有财产。
“民政局那应该有所有公民的身份备案,如果在那里都找不到林纤云儿子的信息的话,那只好去问张恩了。”虽然我对能从张恩那里问出什么不抱太大希望,但试一试总是无妨。
过了十多分钟,汽车平稳地停在一幢气派的两层建筑前,大门敞开,正门上方写着“联合公民政治局”,黑色的正字体彰显着严肃规范的气质。
我下了车,一边掏出证件一边向门口走去。门口的守卫AI在识别了我的身份后,对我说:“欢迎您的来访,请问需要为您呼叫主理人吗?”
我想了想,出于谨慎的考虑,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
“好的,请自便。”守卫说完这句话后,为我打开了进入大厅的电子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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