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磨厂街上人头纷纷,围立如堵,谢云岳挤进入群,但见胡若兰姑娘,身形若飞,追得两个彪形大汉团团乱转,一举手,一投足,无不诡奥之极。
一元居士胡刚远远立在一旁,抚髯微笑。
这两大汉身手也是不弱,但在胡姑娘面前,便相形失色了。
一元居上胡刚瞧见谢云岳显身,便打招呼,谢云岳趋至近前,笑问道:「胡老前辈,令爱何事与人争执?」一元居士胡刚微笑说道:「还不是为了火眼金蛛林蒙,这两人持了林蒙名帖,说是奉命邀请老朽父女至东来顺饭庄设宴陪罪,是小女不忿,怪林蒙本人不来,架子可不小,非要林蒙亲自持帖前来不可,否则定取林蒙项上人头,这两人倒是宁折不弯脾气,所以交上手,老朽只此一女,未免爱宠坏了,老弟不要见笑。
」谢云岳谦虚地一笑,纵眼场中形势。
两个彪形大汉,使的是山左杨家拳,全是外家刚猛路子,两人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只听得拳势呼呼,虽然如此,但两人额角青筋暴突,汗流如雨,显然有力不从心之状。
反观胡若兰姑娘,不时发出格格娇笑,情妩媚之极,出手速,都是向两大汉意想不到的部位攻去,手法似「太极幻形」拳法,静中生动,缓中见速,两大汉只见绕身满是手影,宛如瑞雪纷纷。
姑娘存心戏弄,以她的功力,自是对付两大汉游刃有余,其时其中一大汉,看出姑娘心意,有心逃走,可是被姑娘掌力罩及,只要一动步越出圈外,便被阴柔劲气逼回,想他两人,在武林中也是铁铮铮的汉子,如今在人丛之中,反见辱于一娘们儿,这块脸怎放得下,不禁恼羞成怒,一面动手,一面冲着胡刚立身处大骂:「一元居士,亏你还是武林成名人物,不顾江湖道义,纵容女儿出手,杀人不过头点地,咱们两人虽死犹荣,看你以后何颜立足于江湖?」「一元居士」胡刚仍然不动怒,面露笑容,可是胡若兰听了,却不禁柳眉倒竖,粉面带煞,骂了一声。
「好杀胚。
」嗖地拔起两三丈高。
两大汉忽然不见姑娘身形,登时一低,寻见两道灵蛇般的青光,往他两人肩头劈来,耀眼寒光眩目,两人武功并不弱,摹地拧身错步晃了开去。
但是两股灵蛇闪动的光华,竟如影随形的跟来,分向两人「天突穴」刺到。
想那「天突穴」是人生咽喉重穴,毫发之伤,也能致死。
两人不禁吓得亡魂皆冒,剑光如电闪般掠到,堪堪到得喉间。
剑芒竟自往上一提,两人但觉右耳一凉,耀眼青芒便自暴缩,只见胡若兰姑娘置身在两丈开外,手执两柄不足尺五的弯曲形怪剑,盈盈含笑。
谢云岳看见姑娘剑光尚不时吐出寸余芒尾,这等形怪剑非但见所未见,甚之闻尚未闻,天下名剑均有形像出处,此刻堪称列于剑谱之外。
两大汉举手一摸,原来右耳均被削去,血液从手指间涔滴下,不禁面色大变,浓眉一坚。
陡然一声清啸起自场外,声震云霄,清澈响亮,显然由内家绝高手发出,一元居士胡刚不禁动容。
啸声甫落,倏见五六条身影,越过人群头上,闪电似地掠落。
来人正是宫门二杰,秦中双怪,火眼金蛛林蒙,及一黄袍金环穿耳的肥颀喇嘛。
在旁围观得群众,蓦见宫门二杰显身,齐都惊哦了一声倏地散开两丈。
宫门二杰面有傲容。
火眼金蛛看见手下右耳全无,血污淌了半边脸,又见胡若兰姑娘执着两柄形剑,粉面铁青,便知手下遭了姑娘之辱,自思道:「好男不与女斗,我冲着胡刚面子讲话。
」不由浓眉一竖,怒道:「湖居士,你这么做法未免欺人太甚。
」一元居士胡刚哈哈地大笑道:「这样还算是手下留情的。
」胡若兰姑因昨日在酒楼被火眼金蛛林蒙,出手轻薄,恨不得杀却林蒙,她那付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儿,那把秦中双怪,宫门二杰放在眼内,此刻见得林蒙向父亲唠叨,不由气往上涌,娇叱一声,莲足猛踩,惊天青芒倏向火眼金蛛劈面削去。
火眼金蛛林蒙猛然警觉,大吃一惊,足跟一支,全身后仰,一式「鲤鱼倒穿破」,反窜出丈余,两股剑芒挨面擦过,端的好险。
林蒙侥幸避过双剑之危,身形浦一立定,即要变颜喝骂出口,谁知那两道灵蛇似的剑光,竟如附骨之蛆般,袭向自己左右「幽门」重穴,但觉两股阴寒极端劲力从剑光压下。
不禁骇得魂飞天外,闭目待死。
须知高手过招,粟米之差也不能,何况林蒙迭遭暗袭,一身功力无从施展,根本也无还手之力了。
正在林蒙间不容发时,秦中双怪大怪童相瞧出姑娘剑势诡,不由见猎心喜,低啸一声,不见他怎样起势,一纵身形如电漩星射地飞来,右腕暴伸,径向双剑捞去。
姑娘眼看得手之际,倏见大怪童相电射袭到,双剑就势变招,径向大怪「气海」穴刺去。
大怪右碗一沉一拨,当当两声,姑娘双剑几乎震得出手,姑娘身形暴退,骇得花容失色。
姑娘这一疾退,大怪童相如影随形地跟到,探臂长剑出鞘,「呛啷啷」响声未了,一道半月形弧线剑光向姑娘眉心点上去,出手之快,「飞凤剑法」之诡,无怪秦中双怪狂称天下第一。
胡若兰初遇克星,头一偏,双剑亦随着展开,施出其父「一元剑法」,抖腕急出,形成一座圆盾,剑光吐出嘶嘶寒劲,手法果然诡凌厉。
但大怪童相堪称武林有数高人,「飞凤剑法」海内读步,一抖腕,一斜挥,却有意想不到的威力,岂是姑娘可以望其项背,只见大怪童相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说着沉腕由下而上,连出三剑,「有凤来仪」,「凤鸣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