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清楚自己期待什么。
可能是【赢了很多钱,终于不再欠债】?
又或者是【输掉鞋袜,毅然拒绝王兴德夫妇‘继续玩’的建议,凸显忠贞的一面】?
牌局上。
孟晨曦运气不错,开局连赢几盘,直接收获四百两银子。
当四张银票落在自己手里的时候,孟晨曦表面平静,实则相当激动。
上次掌握这么多钱,还是她当闺阁小姐的那些年吧?
入江湖后,手上的钱根本不够花。
城主府的这些年,虽享受着豪奢的生活,却没得到几两银子。
不是别人不给,而是她不肯要,情愿被白嫖,也不愿像青楼妓子一样被人花钱玩。
“哈哈哈哈,恭喜小嫂子,这么快就收入上千两了。”王兴德虚情假意地恭喜。
孟晨曦手指捏着银票,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有这些钱,她跟魏星河可以阔绰地生活好几年!
“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
马娟儿是那种体态风S的妇人,平时总有些盛气凌人。
如今见她一副输怕了的怯场模样,心里难免会生出快意。
“才玩了两刻钟,这么早结束大家都没尽兴呢。”孟晨曦自是不愿结束。
“唉,那就再玩几盘吧,我手上可没银子了,再输只能选择衣服了。”马娟儿叹气。
王兴德解释道:“我们都是各自赚,各自花,不干涉对方。”
“挺好的。”孟晨曦幽幽叹气,想到了自己的情况。
魏星河得了几百两银子,不给她管钱不说,只给了她几两花用。
这么好的机会,王兴德哪里会错过,当即挑拨关系道。
“魏大哥前些天不是带回去几百两吗?小嫂子为何愁眉苦脸?”
孟晨曦没接这茬,将话题绕回牌局上。
王兴德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随意扫了眼衣柜的方向,开始新一轮的牌局。
与先前不同,孟晨曦的好运像是用尽了。
输多赢少,身上的银子像是坐过山车,一度跌到四百两,然后继续输。
魏星河紧张得冒出冷汗。
作为旁观者,他此刻的想法是【别玩了!收手吧!四百两够多了!】
孟晨曦心里自然也很焦急。
后悔自己太贪婪,早点收手不好吗?
她暗自下定决心,只要重新回到一千两就收手走人。
事与愿违。
输输赢赢下,孟晨曦手里的银子只剩下五十两了。
原本她玩牌是十分矜持的,翻牌也是轻轻翻开,展示给大家看。
这盘直接让她忘了形象,如王兴德那边捏紧牌面,用力摔在桌上。
输了。
所赚银两彻底清空。
“太可惜了,刚才赢了那么多。”王兴德啧啧摇头。
马娟儿笑得像只狐狸精。
“继续!”孟晨曦攥着拳道。
她还有鞋袜,还有翻盘的机会。
很遗憾,下一次牌局还是以失败告终。
该脱鞋了。
孟晨曦色难堪,迟迟没有动作。
同样输光的马娟儿,十分自然地脱下外边的纱衣,露出里头那件无花色的贴身小衣。
孟晨曦终于不再犹豫,将自己的鞋子脱下,露出秀气的小脚。
王兴德这时候开始装正人君子了,最开始瞄了一眼,便没再偷看,洗牌再战。
接下来便是反反复复,赢一盘,输两盘,勉强保住袜子。
但鞋子穿了又脱,脱了又穿,太搞人心态。
到后面,孟晨曦干脆不穿了,就这么摆在旁边。
接下来好像时来运转了,连赢几盘,最高时回到七百两。
当她在心里祈祷,不贪心,到八百就收手的时候,霉运好像又回来了。
一输到底不说,鞋、袜也一同输掉了。
“小嫂子还玩吗?”王兴德笑呵呵道。
孟晨曦没说话,内心无比煎熬。
衣橱里的魏星河更加难熬。
可以了啊!犹豫什么!拒绝啊!
他浑然未觉,当时赌上头的自己,比这一刻的孟晨曦还要鲁莽,脑袋一热什么都敢赌。
马娟儿建议道:“你穿的是裙子,可以当成两件来算,反正里头还有衣服,再脱一件也不打紧,赌赌运气?”
赌运气几个字,说到孟晨曦心坎里了。
她可是有过几次绝境翻盘的经历,基本每次都是连赢几百两。
要是能再来一次相似的情况,到时候,不论她能连赢多少,只要再输一次就收手!
下定决心,孟晨曦开始了下一局。
“好遗憾啊,差一点就平局了。”
王兴德悠然反开自己的底牌,给予孟晨曦最绝望的答案。
连输两盘。
孟晨曦浑身震颤,懊悔、紧张充斥心房。
王兴德继续用话语压迫她的精,道:“小嫂子莫不是要反悔?你赢的时候,我一千两给出去,眼睛可都没眨一下,”
孟晨曦默默低下头,将身上的裙子自下而上脱掉,露出底下的六分裤与无袖小衫。
对现代人来说,这样的穿着满大街都是。
在场几人却反应十分强烈,有人羞愧、有人兴奋、有人痛心……
魏星河忍住没冲出去,担心孟晨曦会尴尬。
等过了几分钟,赌约结束,孟晨曦穿上衣服离开。
王兴德打开衣柜,一脸满足地看着里头的魏星河。
“感觉怎样?是不是很刺激?”
魏星河刚想拒绝,只听王兴德微低头看了眼,大笑道。
“哈哈哈,不用回答,我已经看出来了,要不让弟妹帮你解决一下?”
魏星河随之低头,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一股狂喜从心底升起。
居然……我居然……抬头了?!
而不远处,马娟儿听见丈夫的话语,色黯淡了几分,心里自暴自弃地想到。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吗?
不再满足于外人上手,还要看她服侍别人。
“不用了!”
魏星河摇头,与王兴德擦身而过,就要赶旅馆,去找刚离开的孟晨曦、
王兴德立马拉住他,塞过去一张银票。
“这一百两,你找机会交给嫂子,说是任她怎么花都行,她会再来的,到时候你也可以继续看。”
魏星河犹豫了。
他这回要是彻底恢复,还来这里做什么?
王兴德脸色一沉。
“五百两银子才存进钱庄,魏大哥就想反悔吗?”
不久前,他再次给了魏星河五百两。
他已经看透魏星河懦弱的本质,对他在没有之前的敬畏。
原来公孙静还在的时候,王兴德不敢逾越,担心魏星河的实力,也顾忌公孙静的修为不低。
现在呢?
随手可拿捏的废人罢了。
施舍点钱财,迟早连孟晨曦也愿意奉上。
他自己就是开场子的,太懂这些赌徒的心理了。
但凡尝点甜头,看见希望,自认为赌局没问题,全靠运气……就会想发设法回来翻盘。
呵呵,活在梦里的一群白痴。
“下次也是一样,只要嫂子赢走一两银子,咱们债务两清,我再额外给你五百两。”
王兴德循循善诱,承诺将来给予的利益。
最终,魏星河还是收下了那张银票,怀着复杂的心情悄悄出门,返回自己定的厢房。
“晨曦!”魏星河饿狼般冲进去。
孟晨曦还处在不守妇道的内疚当中,听见这声音,顿时吓得魂都要掉了。
但当她回头,视线往下一偏,瞬间惊喜得跟什么似的。
一分钟后。
魏星河呼了口气,满脸都是人生圆满。
“妙哉,妙哉。”
他没有这方面的概念,以为每个人都是这样。
还没回过味就结束了,孟晨曦望着天花板,一阵错愕。
是不是自己演得太真,给了他什么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