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屋中药味渐浓……霁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像是在哪里闻过的,只可惜她一时想不起来。
等到药煎好,端到自家陛下面前的时候,霁月才发现陛下为了喝药已经做足了准备。
谢玄元平日里堆放奏折的书案上现在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溜碟子装的小金橘蜜饯。
原来那几车南楚送来的小金橘在又一次仔细检查确认无毒之后,被谢陛下一气之下命人全部晒成了橘子干,然后沾上细白的糖霜做成了蜜饯。
谢玄元抬眼看向霁月手中那碗黑不溜秋的坐胎药,咬紧牙关如临大敌。
虽然已是个成年男子,但他喝药的习惯却比小孩子还要娇气。
谢陛下先吃了几颗小金橘蜜饯,在口中留下些许甜味儿,然后面带嫌弃地从霁月手中把药接过来,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这一次,谢陛下也终于尝到了坐胎药的滋味。
药味儿太苦,喝得又太急,谢玄元撂下碗之后呛咳几声。他不肯亏待自己,刚喝完药就二话不说将手伸向小金橘蜜饯。
为了寻求那点久违的甜味儿,他一口气吃空了好几个盘子,这才停下来稍作休息。
霁月收好白玉药碗,忍不住小声劝道:
“陛下,蜜饯虽好,但也不可一次性吃太多。您上次吃小金橘的时候身体不适,也许就是被这酸甜味儿给刺激的。奴婢这回是真的怕了……”
经霁月这一提醒,谢玄元也觉得怪,这几日喝太医令开的坐胎药悉心调养之后,他吃这酸酸甜甜的小金橘蜜饯居然也不觉得恶心了。
甚至对酸味的食物胃口大开,一口气能把面前这么多盘蜜饯都吃下去,根本停不下来……
难不成,他之前闻到酸味儿恶心欲吐真的是孕吐?
在桌子下旁人看不见的地方,谢玄元又一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嗯,是平的。但是好像比前段时日稍微软了一点?
谢陛下不死心地又吃了几颗蜜饯,恶狠狠地将那些和“陆贵妃”出自一个产地的小金橘咬碎,那苦大仇深的模样就仿佛他现在是在生吃“陆贵妃”的肉一般。
南楚来的人也好橘子也好,都喜欢伪装成他喜欢的样子,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恶心他一回!
将面前的蜜饯一扫而光之后,谢玄元忽地起了闲聊的兴致。他叫住霁月,问道:
“霁月,你跟在朕身边也有些日子了。可有想过出宫成家?”
霁月被问得一愣,以为陛下要赶她出宫,当即跪了下来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