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都有着别样的情绪,就好像他并非凤揽亭这个人本身,而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
凤揽亭低下头,看着脚下的鲜血汇聚成一片血海,他立于血海之上,而在他身边两侧则有两座巨大的像显现,一座像是西方佛,红发黑肤身上满是金色梵文,看他的目光像是在讥笑。
一座是无量天尊,慈眉善目,手持拂尘,看他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审视。
两座像立于血海两侧,而血海中满是痛苦挣扎不断浮沉的人。
凤揽亭看着那些人,随后再仰头看着这些,两座像同时开口,一边是梵文心经,一边是正统道德经,而在它们开口后,血池中挣扎的人就更加痛苦了。
凤揽亭在两边经文的吟诵声中又看向自己,发现自己的一边手臂不知何时变得与那西方佛一般,金色梵文如同金色的血管在他肌肤上蜿蜒,而那些梵文的最终目标是他的心口。
善与恶,与魔,混沌与秩序,在这空茫茫的天地间,两座像同时看向他,像是在让他做出自己的决定。
凤揽亭却笑了笑,提起不工剑,却是一剑刺进自己的心口。
在那一瞬,诸天佛俱灭,血池化为枯井,而他原本不断被挑拨鼓动的内心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一如天水一色,风轻莲叶动。
凤揽亭再次睁开眼,看向眼前的温天纵,而温天纵的色却有些焦躁,他甚至控制不住平日里在凤揽亭面前维持的形象,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一双被血丝布满的双眼不甘地看向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绝?!”
“我为什么不能拒绝?”
“你身体里明明有魔的血,按理说你不可能拒绝祂的传承才对,你在幻境中到底做了什么?”
“你费那么大的功夫,又是抓我,又是抓兽的,为的就是这个?”凤揽亭看着色抓狂的温天纵,语气反倒有几分幸灾乐祸。
哪怕他现在身上一点灵力也无,和个废人一般无二,但他依旧没有任何向温天纵低头的意思,仍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想要复活魔,这就是你们的计划?”凤揽亭不留情面地嗤之以鼻:“真是异想天开,魔要是真那么好复活的话,以前怎么没人成功过?”
“那是因为以前魔种并
未现世,所有人都以为魔已经彻底消亡了,没有魔种,就没有复活魔的可能。”温天纵哑声解释道:“但现在我们的人算出,魔种还存留于世,这是魔复活的最后希望,而那魔种就在你身上。”
“何以见得?”凤揽亭给自己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只是手上的镣铐依旧让他行动不那么方便。
“你天生嗜血,好战成性,这是因为你骨子里就有魔血,天帝让你去镇压魔渊,也是利用了魔血脉可以压制群魔的作用,你被庭耍的团团转还甘愿做他们的牛马,被他们当枪使,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看不明白吗?”温天纵面带怒容,看向凤揽亭的目光里有恨其不争。
但凤揽亭的情却很平静,看他的目光犹如看一个跳梁小丑:“你在教我做事?凭什么有魔血就一定要成魔?我偏不成为那丑东西,你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