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忙完了。”
“是吗。这么巧啊。”李会卿笑了,“您不会就是在等我上门吧。”
忘晓的耳朵红得要滴血,在银线包边的白色袈裟下,尤其明显。
“玩笑话。您可莫要生气。”李会卿收敛着脸上的玩味,装模作样地鞠躬,“我很高兴明天能见到你。”
“嗯…”忘晓还是低着头,往外推开一步,让门。
脚步声远了些,忘晓探出头,看她远去的倩影。人走了好一会,砰砰砰心跳的频率还是很快。回过来的他用手中的佛珠用力敲着自己的头。坏东西!蠢笨肮脏的坏东西。他懊恼地吐出一口气,朝着佛堂走去。
功课结束,忘晓回房,正要把白天李会卿抽出的书归位时,发现了一枚小小的白玉莲花耳环。李会卿对莲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偏爱周敦颐,按她原话:《周子全书》,看一次困一次,次次安眠至天明,放在床头半年还没看到第十页,她与周子肯定有缘。
她好可爱。
忘晓看着一只耳环傻笑半天。
等会,突然惊起的鸟鸣把他拉回。他轻轻放落耳环,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脸。还想还想还想!菩萨面前的一百遍《心经》都白念了?不中用的东西。忘晓!不中用的东西!学的东西都忘了?
他长舒一口气,用帕子好好包住耳环,恭放至桌面一角。随即,脱下袈裟和鞋袜,出门,跳入荷花池中。铺天盖地的冰寒袭裹住他,直到这彻骨的霜寒将最后一点智都冻住,他才探出水面,趴在池边深呼吸。
风一吹,冻得人瑟瑟发抖。
不行。还得再来一次。忘晓屏住呼吸,转身,又沉入水中。
虽说折腾的许是狠了些,身子发热得有些不正常,总归是清白了些。忘晓换了身干净衣裳,盖好被子,怀着对成功守心持戒的愉悦入睡。
他梦见了李会卿。
她,穿着单薄到可以把什么都看清的衣裳,坐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与他接吻。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如三月醉人的春风,含着笑看着他,如湖面荡漾的涟漪。
她说,我也喜欢你。
忘晓梦遗了。醒来时还带着梦中如火的燥热。他坐起身,手撑着额头,慢慢呼出浊气。
他懊悔、愧疚和无助的并非是做了个春梦。而是他醒来后的怅然若失,而是无论如何只想把梦做下去的不舍。想,很想,现在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