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镖局的第八日,时值年末,明日便是腊月二十六,也是先帝驾崩后半个月,新帝登基之日。
谢汝澜多日不曾出门,也没心思去打听新帝的事,只知道街头巷尾又慢慢的热闹起来了。
姐夫跟几个叔父走镖回来了,师姐也忙着出去置办年货,回来时同他说了新帝的事情,但谢汝澜不想听,独自一人闷着头会账房算账去。
帐算得一日比一日精细,算盘也打得更顺畅了,谢汝澜这样每日忙着,倒也不会太过容易胡思乱想。
只是这一日,连江月楼也好几天没来了,明日便是新帝登基,又将近过年,慕容婼提前放了镖师们回家。
镖局里又变得空荡荡起来,夜里慕容婼与姐夫出去逛灯会,叫上谢汝澜。
但谢汝澜婉拒了,清算了这个月的账册,便去抱了前几个月的账本来,打算全都重新看一遍。
明日就是新帝登基的日子,已是昭告天下,人尽皆知。
谢汝澜虽然面上不在意,但心底却是记得牢牢的,只能将时间都用在算账上,借以麻痹自己,打着算盘啪啪啪的声响在账房里回荡着,唯有那一盏摇曳明亮的灯火陪在他身侧。
天黑沉下来,街上的灯会才刚刚开始。
今夜难得雪停了。
谢汝澜眼睛有些累了,抬手揉了揉眼睛,便听到外头烟火绽放的声响,他知道外面很热闹,想象下从前每年与师姐在外面逛灯会,唇边便被那气氛渲染无声勾起,望向没关上的窗外,果真见到天边一朵朵盛放的璀璨烟花。
账房门没关,谢汝澜望着窗外失了,竟没有注意到有个黑影悄然进了屋子,缓缓向他走近,轻手轻脚的,终于到了他的身后……
徒然间,一双冰冷的手臂自身后抱住谢汝澜!
吓得谢汝澜猛然回,肩上已靠过来一个微凉的脑袋,在他耳边轻笑道:“阿宁在看什么?”
谢汝澜倏地瞪大双眸,已经忘了动作,身后那人绕过凳子到他身边,甚至将他挤开自己坐到凳子上,之后拉着谢汝澜,让他坐到他的腿上。
谢汝澜才回过来,微微睁开抱住他亲吻耳垂的那个人。
“萧邢宇!你不要乱来……”
好吧,成功吓到人的萧邢宇终于松开了他那红透的耳垂,一双微凉的手已经伸进了谢汝澜衣襟里,无辜道:“我冷,就抱抱你取暖嘛,我怎么乱来了?”
谢汝澜似被一把火烧到了后脑,不是气恼,而是羞赧不已,脸颊绯红,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萧邢宇。
“你怎么会来?”
萧邢宇笑道:“我来看你啊……我好想你啊……”
说着便急吼吼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啵的一声响彻整个账房,之后寻到谢汝澜的唇,温柔的堵上去,让谢汝澜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