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严将刚才蒋睿恒的那番话和程方两人复述了一遍。“……我现在最搞不懂的是这两起案件究竟是不是同一伙人做的,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前后差异会这么大;如果不是的话,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共同点。”
“如果真是团伙作案的话,那么很可能是他们内部出现了分歧。”方礼源分析道:“按照睿恒的说法,于金龙的手术应该是多人完成的,那么很可能是在这之后这些人之间出现了分歧,有些人不想再做这种事了,于是决定退出;而另外几个人则决定继续,所以到了刘宇星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两个人。因为人少了,而且很可能主刀的人走了,所以刘宇星的手术才会做得这么差。”
沈严点点头,方礼源的分析很是合理。他转头看看程晋松,却看到程晋松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么了?”沈严问。
“刚才礼源的话让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程晋松摸着下巴,看向那两人:“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卖肾团伙做的?”
“卖肾团伙?!”方礼源有些意外:“你不是说没配型的肾是没有用的么?”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配过型。”程晋松看了他一眼,强调道。“我们只问过刘宇星有没有卖肾,却没有问过于金龙。你们想想,凶手做这件事,原因无非是两种:一是凶手与于金龙有仇,二是此举有利可图。可是于金龙一个半大孩子,又是只是个发廊的小学徒,他能有什么仇人?何况睿恒还说过,给他做手术的不只一两个人,能让那么多人冒这么大风险去给一个人割肾,总不可能这么多人都跟他有仇吧?如果不是有仇,那么图财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以他的情况来看,最大的‘财’大概就是他的那颗肾。还有一个细节,那天于金龙跟他父亲来报案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拿的是什么手机?”
“手机?”沈严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于金龙在笔录过程中好像是看过一次手机,但是那手机是什么样子他完全没有印象。
见那两人都说不出来,程晋松开口道:“是最近款的phone plus。”
沈严立刻想起了之前的卖肾买手机的案例,于金龙父子的工作都不是那么能挣的,那这几千元的手机是如何买的?如此想来,程晋松的分析倒是很有可能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找不到案发的旅馆了。”方礼源也顺着程晋松的思路分析下去。“卖肾团伙都会有自己的手术地点,绝不会是于金龙说的什么宾馆,所以于金龙是在说谎。”方礼源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估计这孩子是偷偷卖肾被他爸发现了,于是就骗他爸说自己被人割肾了。好小子,差点把我们也骗了。”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于金龙对案发经过说得不清不楚了,因为他全是在瞎编。”沈严接口道,而后又突然一皱眉:“所以他说他见过那个女嫌疑人恐怕也是假的……”
“那倒也不一定。”程晋松接口,见沈严惊讶地望过来,他微微一笑:“你别忘了,睿恒可是打过包票的,那两起手术有相关性,你想想一个人怎么会知道另一个人的手术特点?还有,那些我们一直查不到来源的手术器械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