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和平关上了?自己办公桌前的台灯,叹了?口气。
今天是他在西南省博物馆典藏部,古文献组任职研究员的最后一天。
他刚刚过了?六十岁的生日?,就要退休了?。
他的书桌很是整齐,虽然堆满了?各类文献和参考书籍但丝毫不显凌乱,颇有老一代学者的讲究。
范和平刚刚度过了?六十岁的,一直在和这些古文献打交道。
他走过长长的走廊,看向别的组别还都灯火通明的。
而自己的组已经早就下班了?,自己已经算是留的最晚的一位了?。
为何会如此?呢?
因为西南省博物馆里的文物,要论起来?,古文献是最少的一部分。
首先?,所有的文物里,古文献都属于极其?稀少的一类。
因为无论是纸张还是竹简,都极难保存,所以传世量非常少。
而一般情况下,重要的古文献都已经交给?国家博物院或者文物局进行研究了?。
能留在他们博物馆的古文献,无非就是一些地?方志之类的东西。
更何况,对于一个博物馆来?讲,最吸引人?的从来?都是那些精美的文物,比如玉器、瓷器、漆器……
没什么人?来?博物馆是为了?看古书的。
久而久之,古文献组就成了?这个博物馆最不被重视的组。
范和平叹了?口气,这也没办法。
虽然他这一辈子都在研究古文献,但也只是省博物馆的一颗螺丝钉罢了?,似乎有他没他都一个样。
甚至在他离开后,这一组都不存在了?,被书画组合并了?。
想到此?,范和平的心情就更低沉了?几?分。
“舅舅,恭喜退休。”
一个穿着风衣留着短发的女性拦住了?他。
范和平抬头,见是自己的侄女,立即扬起笑脸:“小白,怎么这么有空来?找我,今天不用上课吗?”
“我给?学生放假了?,”白岑笑着扬了?扬头,“舅舅退休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来?呢?”
范和平瞪大了?眼:“放假?你?们随便给?学生放假,璞兰大学不会追责吗?”
白岑摆了?摆手:“都当?上考古系的教授了?,总该有些优待吧。”
“也是,”范和平爽朗一笑,“你?继母身体怎么样?快康复了?吗?”
“不知道,都是我前夫帮着看呢,”白岑挽过舅舅的手,“别说这个了?,我们文献组组长今晚想吃什么?我来?请客啊?”
“好……”范和平刚抬脚,忽然手机响了?。
“怎么这时候有电话?”白岑问道,“也不见什么时候古文献组这么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