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202号病房前。
一只黑猫,一位疯癫女士,还有一个肿胀、皮肤下似有液体涌动的女性。
陆离视线在看起来比溃烂男孩更需要药物治疗的肿胀女恩身上短暂停留,落向那只犹如淑女般优雅端坐的黑猫,想起什么,从口袋取出“狗肉”给的鱼干。
“你想要它吗?”
黑猫仰头盯着陆离,缠绕一圈的长长尾巴忽然伸出,钻进枕头下面,扒拉出一个毛线团。
明白它的意思的陆离将鱼干放在黑猫面前,拿起线团,然后交给205病房的女士。
“谢谢你,但我还缺一根毛线针……”女士温和地说。
“我要去哪找到它?”
“我不知道……”
“我会试着找到毛线针的。”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
这位女士和人偶是两个极端。
陆离应接下委托,离开病房来到走廊时,窗外的黄昏不约而至。
回到204病房,陆离整理目前的委托:
从20病房的米尔德丽德·汉普里拿到消炎药,从207病房的男孩拿到蔗糖给小琳娜;
20病房的乌鸦面具和207的海妖需要进入活动区,后者还要带其于夜晚出去;
205病房的女士需要毛线针;
207病房的人偶需要“眼睛”;
20病房的失去双腿的轮椅少女似乎渴望重新起舞,拖着肠子的女人在寻找“孩子”;
而陆离身上只有一枚将要使用的蔗糖。
窗外逝去的昏黄代表夜幕将近,陆离关上房门,将蔗糖交给活树,但无意再探索深夜的走廊,躺上床铺进入梦乡。
……
“早上好,陆离先生。”
和以往有些不同。不再是粗糙的摩擦声,也不是粗粝的嗓音,而是女孩的清脆声音。
树化特征近乎完全褪去,只剩一株从棕色长发里钻出的幼苗的小琳娜乖巧缩在病床上。陆离仿佛看见阳光从窗外洒金,浮尘游走着,浮动脸颊上的细小毫毛。
“你恢复了?”
“嗯啊,谢谢你的糖。”小琳娜拿出藏在身体另一边的东西,“我要出院啦,这个给你。”
那是一个盆栽,嫩芽从泥土中长出。
“谢谢。”
“应该谢谢你。”
很快,陆离发现出院的不止小琳娜,还有狗肉——
床头柜上的日历显示第八天。
陆离已经在病院里待了超过一个星期——尽管从感知上一天也没过去。
陆离捧着盆栽来到走廊,看见病房里收拾行李的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