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的习惯。”睿智种族斯南长老称赞眼前的智慧生命,“你散发的思维在告诉我你在思考。我的回答是……这是真的,你早就做好了准备对吗?”
睿智种族斯南长老没理由袒露实情,但也没理由欺骗陆离。
“我们的世界真的只是一座沙盘?”
“噢,年轻的智慧生命,上次见面时我讲述过蚁箱理论。”这位睿智种族斯南长老是陆离曾接触的那位,“那只是比喻,但是接近真实的比喻。”
陆离的目光穿过并不存在的暴风雪帷幕,落在营地空地跪拜的八道身影。
他们朝向北方,像在对已经熄灭的吊灯忏悔。
“你知道这里遭遇了什么吗?”
睿智种族斯南长老不想告诉陆离:“你的灵魂无法承受这份知识,知晓这些会撑爆你的灵魂。”
“这个知识比世界的真相还可怕?”
“对于一些蚂蚁,知识是蜂蜜。对于另一些蚂蚁,知识是热水。”睿智种族斯南长老转向跪拜的尸体,“看呐,他们被开水烫死了。”
“如果用我可以理解的比喻来形容呢?”
“不错的方式。”
睿智种族斯南长老答应了陆离,依然是睿智种族斯南喜欢的蚂蚁理论:
有一个辉煌的蚂蚁文明。它们在沙盘上生存,创造历史,扩大领地,发展文明,繁衍生息。它们从这里出生,在这里死去。蚂蚁们以为脚下的沙盘就是世界,头顶的吊灯就是太阳。但某一天,一群怀揣好的工蚁爬上这个世界的巅峰,发现前蚂蚁文明留下的东西。工蚁们好地打开了它,然后看到了蚂蚁本不该看到的真相。
这些蚂蚁抬起头,清晰地看见叼着雪茄,比它们的领土还大,比世界还大的男人低头看着世界。它们太渺小了,渺小到那双深空中的恐怖眼睛都未将视线投向它们。
恐怖真相冲垮工蚁们的思维,湮灭孱弱的理智,在绝望与疯癫中死去。
喜欢传授知识的睿智种族斯南长老似乎欣赏陆离,免费附赠更多的比喻:
顽皮的孩童总是会和伙伴们将从野外抓来的虫子悄悄洒在沙盘里,然后盯着它们看上一阵。他们喜欢看虫子们为了生存彼此厮杀,通常谁输谁赢对他们通常并不重要,只有偶尔会有幸运的虫子会因熟悉或特殊得到他们的独特对待。这个待遇可能是投喂与起名,也可能是丢进更多的虫子让它们的厮杀。
蚂蚁文明的祖先就是在这之中来到这片土地。
而这,就是世界的真相——
所有认知存在的世界只是宏观生态系统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微观世界的真相。
“那对于沙盘而言,你们又是什么?”
“昆虫。”
睿智种族斯南长老并不避讳这种贬低族群的词汇,怪地升起又落下,然后对商人安东尼说:“孕育智慧的生命,刚才我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