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儿是比他们省啊,一张解剖台,一把刀,基本可以搞定了。蒋睿恒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沈严笑笑,提出了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说起来,你怎么会想当法医的?
因为省心。
省心?
是啊,不用去应付别人,不用去猜测他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死人永远都说真话,不像活人,口不对心。蒋睿恒斜倚着桌子,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只是那眼中似乎透着一些失落。
沈严看着蒋睿恒,心中有些意外。他之前跟蒋睿恒接触不多,刚来警局那会儿他只注意到这位法医穿衣很讲究,对吃喝玩乐也都颇为在行,可以说是警局中少有的享乐派。沈严总觉得这么一个人应该去大公司做白领,而不是进警局还当法医当然,蒋睿恒还是一个相当称职的法医的,专业技术没的说,而且他还开通了自己的法医微博,在网上有大量的粉丝;后来自己无意中撞见他与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又听程晋松说起他当初坦陈性向的事,更觉得他是一个大胆随性的人;而今天看他说这番话时的表情,沈严发觉,或许这个人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么游戏人间。是因为他的性向问题对他造成的影响么?
两人就这么各自想各自事地安静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蒋睿恒先回过来,他直起身子说:行了,我任务完成了,先回去了,你忙你的吧。
好,今天谢谢你了。沈严送他往外走。
蒋睿恒不在意地笑笑,然后又想起什么,继续开口:哦对了,你有空可以去晋松那边看看,我刚才路过他们那儿的时候看到那帮人正在做物检,这会儿应该有结果了。
沈严听到这句话一愣:蒋睿恒的法医办公室是在六楼,法证组在七楼,而重案组在五楼,他来重案组怎么会路过法证组?
然而,没等他发问,蒋睿恒却已经挥挥手,转身离开。
送走了蒋睿恒,沈严站在楼梯口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去问问程晋松?理智上他知道自己过去也是谈工作,再正常不过;然而从情感上,他有些不想或者说不敢去见程晋松。那天姜建东离开后,沈严曾经反思过,自己是做了些什么,才让姜建东发现他对程晋松有意思的。想来想去,只可能还是自己的动作表情泄露出了这种讯息。想到这一点,沈严觉得有些害怕,他怕会有更多的人发现他的这个秘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自己这样的感情的。虽说其他人不了解可能不会像姜建东这么敏感,但是他不敢冒这个险。他做不到蒋睿恒那么洒脱,他更不想造成程晋松的困扰。虽然程晋松对同性恋并没有什么歧视,但也并不表示他自己能接受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