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把这堆棘手的问题放一边,先睡上一觉。说不定,一觉醒来,一切就恢复正常了,这些只不过都是个噩梦罢了!想到这里,他马上往自己的铺位走去。
或许是被陶亮的脚步声吵到了,睡在下铺的小伙子突然开始扭动起来,粗重的呼吸中,夹杂着含混不清的话,似乎在说:“不行,我真的不行。”
豆大的汗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小伙子的额头上冒了出来,小伙子的嘴唇似乎开始有些泛紫。估计,是做噩梦了。陶亮瞥了他一眼,准备一如既往对这种事视而不见。但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又或是因为一见如故,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多管了闲事。
“嗨,嗨。”陶亮推着小伙子的肩膀,硬生生地把他从噩梦中拽了出来。
醒过来的小伙子,双眼发红,重重地喘着粗气。
“怎么了?做噩梦啊?”陶亮看着他。
小伙子似乎不太敢用自己的眼看陶亮,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用手盖住了自己的脸。
“做噩梦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陶亮看出了小伙子的窘迫,轻声笑了起来。
这一笑,小伙子就更局促了,他说:“没,我,不是。”
“什么啊。去吧,洗把脸。”陶亮从下铺的墙壁挂钩上拿下一条毛巾,递给了小伙子。小伙子接过来,慌忙穿上鞋子,向盥洗间跑去。
“这有什么害羞的?搞得和个大姑娘似的。”陶亮摇摇头,他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渐渐亮起来了。反正是睡不了了,他索性端着搪瓷缸子跟了过去。
小伙子正在洗脸,陶亮已经倒了一缸子温水站在他身后。小伙子长得很清秀,但是很瘦弱,从背后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两侧消瘦的肩胛骨,个子也不高,比陶亮整整矮了大半个头。
等他洗完脸,陶亮将搪瓷缸子递了过去,说:“没事儿,洗把脸,喝口水,噩梦就忘了。”
小伙子很是感激,低着头接过搪瓷缸子,喝了一口,低声说道:“谢,谢谢,老k。”
老k?还皮蛋
(4)
呢。陶亮心中暗想,看起来,自己和这小伙子是有点交情的。
想到这里,陶亮灵机一动,故意装出一脸惆怅的表情,说:“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