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谢真?的身体里仿佛涌现出无?限力量,而自己身后,那提着染血的刀,死死的跟他?背靠背,守护在他?身后的人是那么的亮眼?,那么的照亮他?的心。
这就是他?的芜儿啊,独一无?二的芜儿……
今日哪怕是暴露秘密,哪怕终究是死,有心爱之人陪伴,他?不枉此生?。
谢真?的招式开始大开大合,再无?一丝顾忌,以他?跟身后的秦芜为?中心,方圆二十米内几乎都?成了禁区,二人合力,配合无?间,仿佛是心有灵犀的默契一般所向披靡,渐渐开始往敌人泛滥的重灾区挺进。
“杀啊……”
“护我大业,护我城池,护我小家,跟狗子们拼了……”
战鼓擂,号角急鸣,双方血战,时间也从清晨打到了中午,又从中午打到了下晌……
就在此刻,突的一名身穿高句丽传令兵服饰的亲兵,快马冲进高句丽后方阵营,不多时,一位将领带来了消息直奔主帐。
“将军,大都?统来信。”
“哦,速速拿来本帅看。”
手?下双手?奉上,尹朴熙快速接过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眼?里似有怒,似有不甘,手?里的信跟着飘然落地?。
边上的八字胡见?状,不由快步上前,捡起地?上的急信一看。
读清上头?的内容,八字胡军师心里闪过幸好的侥幸。
眼?前的大帅是个心眼?小的,而自己为?了保命,先前为?自己脱罪的劝解到是叫他?上了心,还把手?中所有力量都?压了上去。
他?们本以为?,在这样兵力悬殊的情况下,那区区卫城定然不保,不想对?方居然坚持了一天,直到眼?下都?没有败露的迹象,那摇摇欲坠的大门,那些眼?看着爬上城墙突围的己方军士一个个掉落下城墙,他?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黑扶卫这块骨头?可真?他?妈的难啃,事后若是不成,自己……眼?下大都?统的急信来的真?是太及时了,简直就是救他?狗命的及时雨啊。
八字胡不由一脸忐忑的上前劝慰,“将军,大都?统急令将军带兵增员屠何,那边战事吃紧,将军,大都?统命令不可违抗,且战事紧急,您看?”
尹朴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怒道:“那本帅这里呢?本帅损失惨重铺上全部?人马,若是拿不下这区区黑扶卫,以后本帅还如何见?人?我新罗军还如何生?存?”
“可是将军,若是有令不从,回头?屠何失利,大都?统若认定是因您延误战机增员不及时而导致,王上怪罪下来,那罪责……孰轻孰重,您三思。”
“该死的,南下大军哪怕没有号称的十万之数,最少也有八万,区区屠何而已,竟还拿不下?”
在场所有人都?暗暗撇嘴,人家屠何可是极北大城,屯兵数万,这还不算余军的数量,他?们将军也好意思说人家大都?统,眼?前这黑扶卫,明面上屯兵不过一万有余,至多两万,可他?们多少人?好几万啊!是对?方的好几倍,明里暗里的人马加起来,都?能跟大都?统那边比一比了,要?不然人家大都?统也不会谁都?不叫,就叫他?们增员不是么?
将军这不是也没拿下一个区区卫城?
许是王上与?大都?统的积威太深,思考再三,衡量了再衡量,前后都?有顾虑的尹朴熙还在犹豫。
八字胡见?不能继续这么下去,还得早做决断,想了想,出来拱手?意有所指的来了句:“将军,咱们为?了增员屠何,这眼?看就要?到手?的胜利都?拱手?相?让了,回头?想必王上跟大都?统也不能怪罪您什么。”
尹朴熙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
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事情还可以这样。
眼?下黑扶卫迟迟拿不下,自己损失不小,若是趁着增员的借口挽回损失,那到时候……
尹朴熙当即挥手?下令,“来啊,传本帅命令,即刻收兵,留一万水部?将士留守收拢后勤物资撤退,其余人等立刻整军,随本帅驰援屠何。”
“喏!”
紧接着,在城门上浴血奋战的众将士突然就听到,下方敌人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声音都?带着一丝莫名的紧急与?仓促。
这是……
“兄弟们快看,敌人退了,敌人退兵了……”
一声喊,如同一个开关,大家果断利落的解决完眼?前一个个听到退兵号角后眼?带惊恐,避退不急的高狗们,疯了一般的扑向瞭望口,见?下头?乌泱泱的敌军真?如潮水般的退去,所有人都?裂开了嘴,笑出了一口的牙。
而进入状态的秦芜,是听到众人的欢呼声,感受到身后的力量一把扶住了自己,她这才恍然察觉战斗结束了。
天边突的露出了一抹耀金,夕阳映红了城墙上所有人欢呼的笑脸。
秦芜跟所有人一样,她也笑了,虽身染血污,却那么美,她看向眼?前满脸关切望着自己的谢真?,秦芜眼?里闪过欣然,只是她太累了,比连续做了十场手?术都?累,累的她眼?皮子都?睁不开。
因着卸了心口的那口气,也是因为?脱力,因为?实在太累太累,几天没有合眼?,战斗来至今都?没好好睡过一觉的秦芜蓦地?闭上了双眼?。
“芜儿!”
谢真?惊恐出声,一把抱紧怀里的人,顾不上身后的欢呼欢庆,他?跟疯了一样,抱着怀里的人飞渡而下,“军医,军医在哪?”
忙碌的军医见?到是自家主将,且抱着还是救人无?数的秦大夫,躺在军医跟前的受伤将士,硬是咬牙硬挺着一把翻身下床,急吼吼的朝军医催促,“军医先给?秦大夫看,快,给?秦大夫先看。”
军医被拉的踉跄,倒也知道秦芜的事迹,见?到此刻主将抱着人一脸惊恐,军医赶紧指挥,“大人,把秦大夫放这边。”
谢真?把人放到刚刚空出来的临时铺上,军医上手?看诊,谢真?眼?里都?是惊恐与?忐忑,“军医,我娘子如何?”
军医手?一顿,原来秦大夫竟是谢大人的妻子?他?们怎么都?不知道?瞒的可真?是好啊!
于是动容的军医越发认真?,诊治的结果却是……
“如何,我家娘子到底如何?军医请实话实说!”
军医:额……“大人,其实夫人就是心力耗费太过,精体力两虚,所以睡过去了。”
“睡,睡过去了?没受伤?”,谢真?错愕。
军医摇头?,“没受伤。”
谢真?顿时松了口气,挺拔的身影瞬间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量,他?顺着床沿,靠着熟睡的秦芜滑坐在地?,手?却还紧紧的拽着秦芜的手?,刚才还一脸严肃焦急担忧的脸渐渐浮上笑容,慢慢变大,变大,再变大,最后变成了爽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