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努力半天,那些光点一点反应都没有,气得她呼地一口气把光点吹远了。
哎,能吹远,那是不是也能吸到肚子里?
秦鸢又找到一条思路,立即去尝试。她凑到最近处的几个光点前,先往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把肺里的气吐出气,连干瘪瘪的肚皮都随着她呼气而变得更扁了,她再以最大的力气猛地一吸!
腹部突然涌起一股气旋感,都没等她反应过来,肚皮里的气旋就跟深吸的那口气连接到一起,面前两三米范围内的落叶、细碎枯叶都被吸过来,砸了她一个满头满脸,身子控制不住地后仰,其中一根成人胳膊粗的枯枝正中脑门,痛得她发出嗷地一声。
她回过来时,整个人……整只狐狸都让落叶枯枝埋了。
她躺在半米粗的枯树枝下的夹缝中,外面的枯枝落叶堆得也有半米高,形成一个小斜坡。
大概十几米外的地方,有树叶草丛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声响,很轻微,但她的听力很好,听得清清楚楚。
那声音不是脚步声,更像蛇滑过草丛时发出来的声音。
秦鸢顿时浑身崩紧,心想:“不会有蛇来找我觅食吧?”她战战兢兢地倒在落叶丛中,不敢动,但又控制不住地哆嗦,压在身上的落叶也在轻轻晃动,让秦鸢更害怕了。
她忽然一醒,蛇是靠蛇信进行热感应觅食的。
这么近的距离,蛇能发现自己的吧?
要不要跑呢?
她一只比小奶狗还小的狐狸崽子,蜷缩起来能让人捧在掌心里,腿还没一个巴掌长,跑得过蛇?
她只能寄希望于来的是条只能吃老鼠青蛙的小蛇。它咽不下自己,就放弃目标了。
那蛇的速度挺快的,很快就到了跟前。
虽然隔着灌木丛,但她的识外放范围只有一米,就看到一颗足有乒乓球板那么大的蛇脑袋探了过来,对着她藏身的灌木丛竖起了脖子。
这蛇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脖子后面还有鬃毛,颜色跟地上的枯叶差不多。
它的身子猛地后仰,嘴巴张开成一条直线,对准她藏身的地方就咬了过去。
秦鸢吓得四肢猛蹬,连滚带爬地往外蹿。
身后忽然飘来黄雾。
那蛇还带喷雾的!
秦鸢吓得发出凄厉的尖叫,跑得爪子都甩飞起来,却是在落地时,脚下突然一滑,枯树干上的青苔被她踩出一条条的打滑印子,自己则啪唧滑倒,摔落在地,又在枯树枝上咯了下,痛得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黄雾弥漫过来,带着刺鼻的味道,令人头晕目眩。
这蛇不仅喷雾,喷出来的雾还有毒。
秦鸢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投胎成狐狸就够惨的了,还……丁点大就让亲妈给扔了,又要葬身蛇腹。
蛇吃东西都是活吞的,她在蛇的肚子里,被憋死前还得体会一把毛皮被蛇的消化液融解的痛苦。
秦鸢想要挣扎,可没力气了,起不来身。
蛇在地上滑行的声音靠近。
死亡步步接近。
秦鸢吓得恨不得当场晕过去,以求死得没那么痛苦。
山风吹散了黄雾。
爬进的大蛇游到树干上,蛇头轻摆,蛇信不断吐动,锁定躺在侧躺在地上的秦鸢,缓缓地游过去。
突然,平地起风。
原本正要咬向秦鸢的大蛇忽然回头,颈后的鬃毛全部炸开,身子一下子竖起来,空中有一团巨大的阴影闪过,先是咣地一声,有黑色的重物落在身旁,紧跟着又一有团灰色阴影稳稳地落在秦鸢的身侧。
秦鸢定睛一看,是一条膘肥体状的灰毛狐狸,身后展开五条蓬松的大尾巴,对着大蛇,眦牙裂嘴,发出愤怒的嘶吼。
她躺在地上,抬起头,正好能够清楚地看到灰毛狐狸的肚皮。这是一只正在哺乳期的母狐狸。
如果她没认错的话,这是狐狸亲妈!
妈呀,你来救你的崽了呀。原来你没把我扔了,还躲在暗处保护我吗?
秦鸢又觉得,这可能性似乎不大。她扭头朝旁边黑色的那团东西看去,赫然是一头被咬断脖子已经咽死的熊。
熊死得挺惨,肚皮被划开,肠子都露了出来,毛皮也布满锋利的爪印,浑身的血。
她心下感慨:亲妈的战斗力挺猛的啊。
随即明白过来,亲妈这哪是在暗中保护崽,这是打猎回来路过,恰好遇到了。
秦鸢挣扎着爬向亲妈的身后,寻求保护。要不是看着亲妈正在跟大蛇对峙,她都想过去抱住后腿不撒手了。
妈,我错了,我再也不嫌弃你是只狐狸了,我也不哭了。求你让我回家吧!
母狐狸俯身,压迫感十足地朝着大蛇步步逼近。
大蛇则扭动着身子,缓缓往侧边去,明显是有点怂了。
秦鸢又想化成拉拉队,大喊:妈,打它!
可她怕让亲妈分心,没敢,把身子缩成团,安静如鸡。这时候不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了,不需要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