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掌心扣向玉姝修长的颈后。
略有几分濡湿。
他的掌心有一层薄汗。
不知何时起的,玉姝抬手握住他的另一只大掌,被他顺势十指紧扣下去。
玉姝唇间张合,仰头问他:“很热吗?”
无疑,满室燃烧的喜烛,在夏夜里,是热的。
萧淮止低眸,锁住她一双潋滟水眸,只揽着她坐向身侧,将案台上干净的一方棉巾拾起,仔细地擦拭着二人的手指。
酒意攀升,萧淮止想起适才筵席上得知的一则消息,又垂目凝视着怀中玉容,视线掠过她嫁衣下的微凸,声音微哑:
“今夜你可欢喜?”
与他心中一样的欢喜,哪怕一分一厘也好。
他的视线沉沉地压着玉姝微翕的唇瓣,看她张合,心底升起一股躁意,不待她回答,便已倾身而下。
两处气息勾缠交叠间,他滚烫的手指抚过素颈,将她往怀中糅进几分。
萧淮止深深吻着她柔软的唇,口允吸碾转,满心都是压不住的饥饿感,快要将全身理智都吞噬掉。
偏偏,他此刻不能让她尝一尝惩罚苦头。
萧淮止声息渐重,凌乱地萦绕在她颈侧,耳鬓厮磨着:
“告诉孤,你如今是谁的人了?”
玉姝被他吻得乱了心,身子软绵绵地倚在他厚实的膛前,怔忡地疑了一声。
耳垂瞬时被他含咬入唇齿间。
湿--热一片,玉姝背脊都在轻轻发颤。
萧淮止加重齿关力度,敛睫,心底沉甸甸地往下压,一遍遍地想起她竟敢在长乐阁出嫁两回。
虽上回之事,他已查清不过是个意外,那人并非真的徐士晋,而是徐家养子徐劼冒名顶替,只为复仇,况且那畜生已被他给弄死。
可心底重复刮卷,如骤雨狂风般的嫉妒一点也消磨不了。
他只恨不得再掘坟鞭尸。
双臂之间箍着他的温香软玉,萧淮止长睫一抬,瞥过她玉容滢滢的模样,忽而,喉间又松了一松。
大掌磨过她的-痒-处,声线低而重:“恩?说话。”
玉姝眼尾洇出一圈淡红,浓睫翕张几息,她低音如口今:“合卺酒还未喝,礼不算成……”
萧淮止平缓了几分心火,将她松开,起身取来桌案上的两枚酒盏,剑眉微挑,将一盏换为白水,一盏则是醇香美酒。
二人交臂而饮。
玉姝偷瞥过萧淮止滚动的喉间,心如擂鼓。
灯影憧憧间,玉姝面颊潮红,美眸微垂,红唇轻启:“郎君……”
蓦然间听到她这低吟浅唱般的一声郎君,萧淮止了然她话中之意,心间好似流过一淙温热泉水,淌至全身血液,令他沸腾不已。
他展臂轻松将人抱坐腿上,颠了颠,感受着她的温度。
当真是娶到了?
萧淮止有些难以置信,那些令他多年生成心魔般的梦境,千重白雾散尽,眼前只得一个她罢。
萧淮止垂睫,掩过眼底那一片浮动情绪。
他重重应了一声:“恩。”
冷白耳廓升起淡淡一层薄红。
他垂首,温热的唇沾着淡淡酒气,去贴她微翕的红唇,轻轻柔柔地去吻,“孤等了你很久。”
玉姝颔首,只细声说知道。
萧淮止看着她含羞的眼眸,微叹了息,复而又道:“你不知道。”
他等这一日,真的等了许久。
此刻终于礼数周全,他有了妻子。
思此,萧淮止此刻顿觉喉干舌燥,方要俯首求她予一些水泽饮下,外间廊道骤然响起几道嘈杂动静。
萧淮止眼冷凛,倏地看向门外闪过的黑影。
整座金殿内,烛光在瞬间明灭一息。
靠近内室的窗牖陡然打开,灌入泠泠夜风,玉姝眨眼间,便见萧淮止已挡在自己身前。
倏然间,窗口处,一支黑羽箭有如破空之势射向二人!
冲破了满室旖旎缠绵。
萧淮止动作凌厉,将箭柄接住,漆目稍动,外殿此刻并未传来异常,这箭射得杀意不重,好像只为了打断他的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