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被你下蛊了。”
且蛊着他魂牵梦萦这样多年。
他起身解开革带,褪去外袍挂于床柱旁的架子上,随后脱靴解袜入了净室。
熄了灯,上榻之时玉姝已然又翻身朝着里端墙面睡去,萧淮止掀被的手一顿,心底一躁,压着眉眼躺上去。
许是拔步床过于宽敞,二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犹如天堑。
黑夜里,萧淮止睁着眼侧睨过贴墙睡去的纤柔身形,喉头滚了滚,他倏然起身,直勾勾地盯向她。
伫坐良久,一双长臂已然按捺不住,下一瞬,却见内榻那抹娇影忽而翻身,萧淮止即刻敛息。
忽而,一双玉臂从袖中伸出,露出大片玉色,纤细指尖往前探去,摸住一处衣祍。
陡然被她主动扯着,心底一根紧绳似松了许多,萧淮止垂目看向身侧一双藕臂。
心中绳索又紧,扯着他往前去。
这种感受很怪,但他竟然有点想,就这样任她扯动着。
萧淮止覆手将温软柔荑握住,随后挪了身子躺下,另一只将锦衾下的纤瘦身子捞入怀中。
紧密相拥后,萧淮止才觉心底舒了几分。
漆色眼瞳凝着眼前娇靥,玉姝拧眉,唇瓣张合,似在梦呓。
娇柔的嗓子似掐水一般,让他不禁想起午后书房。
那时他狠了些,她也是这般垂着泪花,低低啜泣。
饶是他先前用瓷瓶,到了那刻,还是疼得发颤。
思及此,萧淮止目光暗下,细细看着她莹润娇妍的脸。
看来,眼下还疼着。
他还得再给她养养,萧淮止暗自思忖着,指骨扳指慢慢磨过玉颈。
长瓶不行,得换,他眼底暗下。
几缕兰息吐绕于他的脖间,萧淮止思绪渐渐沉下,长臂将她拥着,抬手缭过手边青丝,绕缠指间,而后他微微俯首,盯着她微张的檀口,忍不住含咬下去。
舌尖卷过贝齿,尝到甜头后,他便在她唇喉之间搜刮。
隔日。
玉姝转醒,她支着身子坐起,拨开帘笼,大片天光泻入,刺得她微眯着眼。
另一只手在枕边胡乱摸着,陡然触碰到外侧一股热意。
玉姝眼睫一颤,朝着外侧瞧去,枕间尚有褶皱……
心随之一宕。
莫非他昨夜来过……
存着疑虑,玉姝抬手去将帘笼整片掀开,绳索牵动的金铃响动起来。
玉姝倚着枕,靠在床柱,直至耳边传来几声脚步,她才抬目看去。
“绿芙——”
话音倏地戛然而止,玉姝错愕地望向帘后走来的那道长影,竟是萧淮止。
心中一星侥幸随之消散,玉姝唇瓣动了动,最后唤道:“大将军……”
萧淮止目光拘着她,扯出一个浅淡的笑,窗外日光镀在他的身上,如裁鬓角下长眉斜飞,俊美面容晃入玉姝眸中。
她忽窒一口气,便听他问:“醒了?”
玉姝颔首,唇间张合一息,而后抬眼小心道:“大将军何时回来的?”
此刻还能记得问他几时归的,难为她了。
他唇角扯动,迈了几步走至床前,挺拔背脊微勾,直视着她泛着水色的眼,眸子半眯,缓声道:“子时。”
子时……
见她眼眸微闪,萧淮止又冷不丁添一句:“在等孤?”
玉姝藏在锦衾下的手微捏,抬目对上他幽邃的眼,眉眼微弯,顺势道:“大将军本说不归,但臣女总想着若您想归了,也得留盏灯才好,只……”
她故作为难地默了一息,复又说:“臣女定力不足,等到子时便已睡了,到底没留下这盏灯。”
说得多好。
要为他留下一盏灯。
但他确实有些受用。
萧淮止看着她柔婉的脸,只觉她如今演技小有进益了,心底恶欲燃得极烈,他长指一曲,缓缓抬起她小巧的下巴。
字音渐重道:“昨夜让姝儿苦等了,不若孤,此刻弥补姝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