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怎么了。”
阿涛本来还想卖关子,一抬眼就对上了贺敛凝结在他身上的目光,心头像是被用力捏了一下,将剩下的话全盘说了出来,连个停顿都没敢顿一下。
“沈川澜好像在槐江那边养了个女人,那女人应该还是个学生,估摸着是哪个学校的女大学生,反正关系肯定不一般,但是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他瞒的严实,还是我最近遇到他秘书去给槐江那边打款才发现的。”
楼醒眼皮跳了跳。
他就了怪了,虽然他们这个圈子也不算大,但是不在一起混不一起做生意,沈川澜这名字是一年半载也难提起一次,最近就像是戳了沈家的马蜂窝,走哪儿都能听见这个人的名字。
最离谱的是。
次次贺敛都在场。
贺敛身子向前倾了倾,情上看不出什么,但这细微的动作有心留意的人也都猜到贺敛对这事感兴趣。
他在这个圈子的地位本就超然,大家总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周围这几个人除了楼醒以外,搜肠刮肚地试图想出一些和沈川澜有关的信息。
“我还知道一件事,好像说是沈家当初把沈川澜领养回来没几年,沈家那个老爷子在外面不知道和谁生了个私生女,也抱回来了,这么几年就一直养在家里,沈家那老爷子还有心思撮合这两个人,你们就说离谱不离谱。”
“是有这么回事,我也听说了,所以圈子里联姻是难了,估计沈家这个少爷也是寂寞,不然也不会找什么女大学生。”
大家七七八八地说了一堆。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话。
楼醒见贺敛的脸色越来越差,逐渐警惕起来,赶紧凑到了贺敛的边上提起了别的:“哥,你今年过年去贺小叔叔那里吗?过年走的开吗?”
“走不开你也要来一起加班?”贺敛挑了挑眉毛看向楼醒。
楼醒连着三个‘呸呸呸’:“大过年的不要说这种话,不吉利,我那个没良心的亲哥今年终于不押着我去陪他滑雪了,我今年可要自己好好潇洒潇洒。”
楼醒脑海中想去玩的地方已经一个一个地蹦出来了,他甚至已经开始纠结自己到底要选哪个好。
等再对上贺敛那双清冷的眸子,才撇了撇嘴:“你过年到底去哪儿过啊,先声明哦,不是我要问的,是周姨让我问的,她说她今年忙着巡演的事,过年不回来,听说……贺叔叔也不回来。”
“去老爷子那。”贺敛答的这么快,明显是不想提起自己的父亲。
楼醒也识趣,见大家的议论停了,贺敛的注意力又放去了别处,面色讨喜地拨了一通电话出去:“妥了,那我就这么和周姨交代了。”
楼醒走到安静的地方去通电话。
贺敛仍坐在那张皮质沙发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暮色西沉,窗外残存的光线在被黑夜彻底吞噬前,挣扎着跳动到贺敛一侧的面颊上,而看不见的细微的情绪正在拓下的阴影中肆意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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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事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贺敛后面的几天都会在徐青野大概睡醒的时间拨过来一通电话,两个人一如往常那样闲聊着。
连梁殊都不止一次说过贺敛看着冷淡,性子倒着实不错,对徐青野也足够有耐心。
但徐青野或多或少还是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尤其从那天那通电话开始,贺敛总是在不经意间表现出对她的占有欲。
只是感觉归感觉,每次他们之间寻常的对话又会让徐青野打消这个念头,将其归位到她与贺敛感情之中与他人不同的一部分。
时间一转眼来到了除夕。
这天也是贺敛第一次没准时打电话过来。
往日里一边九点整电话就响了,今天她等到了九点半也没听见手机铃声,徐青野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把手机关了静音。
但看了看手机的满格信号和满格音量。
很显然,贺敛只是没打来而已。
徐青野一个早上都看起来心事重重,徐池本想自己去一趟街上送东西,但看了看自己侄女那副魂不守舍的状态,以为她这是在家里呆的闷了,把手上的东西直接塞给了她。
“青野,知道你们姚老师家在哪里吗?这些东西你帮叔叔送一下,顺便再和小殊买些饮料回来。”
姚老师这几天在徐池口中的‘出场率’不是一般的高,大家也默认了姚老师和她叔叔的关系,但是姚老师家具体在哪儿,她还真的不知道。
徐青野大概回忆了一下,比了比大门西边的方向:“是在附中后面的那个弄堂里吗?最靠近筒子楼的那家。”
“不是那个,早都不住在那里了。”
梁殊端着一杯热牛奶,刚好路过:“阿野,你最近是不是丢魂了,附中后面的那一条街前年棚户区改造都拆光了,你说的那个筒子楼现在应该得叫筒子楼遗址了。”
徐青野默默地‘啊’了一声,她心理装着别的事,脑子确实乱成了一团浆糊。
“那现在在哪儿?我现在开车过去。”
梁殊:“我和你一起。”
梁殊方位感极好,在附近这几个县城里,她基本没有不知道的地方,她说她也一起,老徐也不废话,又从旁边抽出了一个蜜饯礼盒塞给梁殊:“这个也给姚老师拿过去。”
徐青野换好衣服和梁殊前后脚出门,梁殊也没让她开车,直接把她推到了副驾驶:“姚老师在街上开了一家舞蹈室,一会儿到了我帮你放下,我在阿辉那里订了饮料,装好车我再回来接上你。”
“嗯,好。”
“听说今年姚老师的女儿不回来过年,我让老徐邀请姚老师一起老徐没同意,这人活着就不能太死板,姚老师长得那么好看,老徐要是不抓紧点,哪天后悔起来,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你说是不是,阿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