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对‘集体’执着。
卢斯与其它同事们,在得到的永生馈赠后,依旧不忘外界的十几亿同胞,它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做一件事,替受难者解脱。
我想,裂缝深处可能住着明。
我大概是疯了吧,我是一名科学研究者,我怎么能奉信学?
可坍塌之后我们研究的每一项东西,都在告诉我们曾经引以为傲的科学是多么可笑,这颗星球上就还存在太多无法理解的物质,我们就妄想将手伸向宇宙。
人类不堪一击。
人类所拥有的能量,不过是冰山一角下的一块碎冰。
也许这场污染,就是星球因我们的自傲而产生的蔑视。
祂要我们谦卑。”
……
“我迟迟做不了决定,要不要成为它们的一体。
或许还是有所恐惧,我边爱抚自己的彻底萎缩的老二,边写下最后这段日记,当我享受完最后的快感,就将举枪杀死自己。
我仍不甘愿成为它们的一员,之前的我确实疯了,死前回归清醒的我,以一个人类的骄傲放下狂词——
非我族者,皆是怪物。”
……
伊凡的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虽然语序还算通讯,但总觉得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癫狂。
他最终还是用一颗子弹,解脱了自己的肉体与灵魂。
基地外的岩洞里逐渐出现了一些人影,却不是出去的水鸣众人。
它们跌下深渊,又孜孜不倦地走上来,回到‘巢穴’之中。
第3章 霍枫
桑觉有些疑惑:“笔记里的‘它们’是指那些类人生物?”
霍延己嗯了声:“目前看来是。”
桑觉唔了声:“伊凡死的时候, 精状态感觉有点不好。”
这是正常的,任何一个经历过陨石季的人,精状态都不大可能好。地下城曾派遣过一支敢死小队在陨石季时期回到地面, 为记录下地面的惨状。
如伊凡看到的一样, 外界布满浓雾, 伸手不见五指,你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却能听到哀嚎遍野。
走着走着, 可能会有人突然出现,吓你一跳,或变成全身脓包, 或长满瘤子,他们用满是水泡的口腔发出哀求的声音,说的不是救救我,而是杀了我。
求求你,杀了我吧。
他们甚至用满是浓疮的手抓住你的枪口,怼进自己嘴里,用殷切的眼祈求你扣下扳机。
让我从这无尽的痛苦中解脱吧!
拜托了。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 而是在痛苦煎熬中永生。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伊凡才把‘它们’的所作所为化成拯救。
陨石季结束二十年后, 人类回到地表,确实发现大多数人都不见了。就算死完了, 起码也要有尸骸才对。
看过敢死小队录制的影像的人们, 都抱好了接受惨烈画面的心理准备,却发现地表十分干净, 少有人类尸体。倒是受到辐射的污染物们变多变强了,侵占了每一片土地, 而他们只能从残垣断瓦中窥探昔日的辉煌文明。
从那时来看,‘它们’确实拯救了数亿生不如死的受难者。
桑觉记忆力不错,他回想着刚刚读过的文字,发现了一个问题:“伊凡见到的‘它们’好像没有消化尸体的习惯。”
霍延己随意道:“也许它们也在‘进化’。”
陨石季的受难者们不会反抗它们,甚至期待它们的感染,但二十年后才地下城回归地表的幸存者们只会把它们当成怪物,所以它们需要伪装、欺骗,才能拥有更多同伴。
从这点来看,它们也不是那么纯粹,还是有些狡猾的。
“为什么它们对集体这么执着呢?”桑觉甩甩尾巴,“又为什么只对人类感兴趣?”
桑觉想起之前被吃掉的武克。
那只类人生物被带到了实验室,还会带着思念一直叫着希尔的名字。
难道‘它们’真的继承了部分人类的意志?还是说是人类变成了它们,失去了人性,生前执念却残留下来,根深蒂固地操纵它们的行为?
就像伊凡所说,他的2个同事都是历史上伟大的研究者,他们究其一生都在追寻本源,而其目的是为了救赎身后的十几亿同胞。
议庭在坍塌初期,将集体一心的概念灌入得深入人心,每个人都觉得彼此平等,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才能重现黎明。
他们带着这样的期望变成‘它们’,行为单一而纯粹的,想要更多的同伴,带回巢穴,融为一体。
桑觉抖抖尾巴尖:“我不喜欢它们。”
霍延己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