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听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不成他是个受虐狂,没事就喜欢摔一摔?
宋葭葭把脑袋朝下的云听白抱回?床上。
当宋葭葭的指尖触及到了云听白的肌肤之?时,云听白霎时变得激动?起来。
他鸦羽一般的乌睫不停地?眨翻,头颅费劲地?摇晃着,指尖抖动?个不停。
“师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云听白口不能言,宋葭葭只能揣测着问道。
可惜的是,云听白尚也听不见。
他只能自顾自地?激动?着,竭力动?用?着他那几个少得可怜的身体部位,表达他激动?的情绪。
宋葭葭心下怪,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师尊是饿了吗?”
宋葭葭便把食盒打开,把里面的热粥稍微晾了晾,给他的唇边一勺一勺地?递过去。
云听白仿佛惧怕宋葭葭会像是之?前那般动?作粗鲁地?强喂,颇为配合地?尽量张大了嘴。
但云听白尽管使?了全身气力,费劲地?张大嘴,勺子依然不能完全地?捅进云听白的嘴里,顿时洒了不少粥在云听白的衣襟之?上。
这?意味着宋葭葭又要给云听白换一次衣裳。
宋葭葭有些?不高兴,把勺子再度递过去,云听白颤巍巍地?张开嘴,软绵绵的唇舌无力地?含了几颗米粒,大半汤粥又洒在了身上。
对于自己一直不喜欢的人,宋葭葭没了耐心,手上微使?了气力,想快点做完任务。
反正云听白是男主,没那么容易养死?的。
那汤匙不慎捅进了喉咙,云听白又难受得翻起了白眼。
很快一碗粥便见了底。
大功告成,宋葭葭站起来拍了拍手。
云听白身上一片狼藉,而且他未辟谷的问题还在,把这?些?方面稍微收拾一番就离开。
宋葭葭闭着眼睛给云听白换了脏衣服,解决了辟谷的问题。
宋葭葭紧阖双眼,也未曾注意自己的藤蔓手链像是有了生病那般发出盈盈的绿光。
但哪怕宋葭葭再懒,也不能任由脏衣服堆在云听白的洞府里。
宋葭葭抱着一堆脏衣服走出洞府,准备随便丢进悬崖便当销毁。
一双赤色的眼睛,躲在草堆里,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一幕。
宋葭葭又转身进洞府,准备把雪貂捎带上就先回?自己的寝宫补觉。
白昼之?时未免旁人起疑,自己还是待在山腰的寝宫,等下一个夜幕降临的时候再来灵墟峰峰顶,再来照顾云听白。
宋葭葭虽然知?道云听白听不见,却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师尊,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就在这?时候,宋葭葭发觉云听白的眼角微微带了几分血痕。
最?初见到云听白的时候,他眼下也有两道血痕,宋葭葭给他擦拭干净了,如今怎么又有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宋葭葭想了想,好心让她没有赶着下山,就待在云听白旁侧,安静地?观察他的怪之?处。
没过多久,云听白便情绪激动?起来。
他现在恢复了触觉,不再是从前那般周身混沌一片。
最?初他是倚靠着身体的痛觉发现有人在搬弄自己,从而得知?宋葭葭在照料他。
而现下他已?经能从宋葭葭的触碰,直接感知?到宋葭葭的存在。
在没有那柔软的手指抚摸自己,云听白感受不到宋葭葭的陪伴,登时变得狂躁不安起来。
他费劲地?抬起手,指尖微颤,光是这?个动?作便让孱弱的他耗尽了气力。
云听白却不肯放弃,固执地?挪动?着手指,犹如杯水车薪,但却十分坚定,让那唯一可以的移动?的手指,一点点地?带动?身体离开床身,直到扑通一声巨响,云听白整个人头朝下跌滚在地?。
宋葭葭怪地?摸着下巴,就静静地?看着云听白动?作。
云听白那抖动?的手指在地?底动?了动?,却连翻身都困难。
他无力地?贴在冰冷地?面,散乱的黑发遮挡着他俊美的容颜,只露出一个流畅的下颌,修长白皙的脖颈犹如濒死?的天鹅颈。
天色渐亮,云听白的洞府虽是修筑于冬暖夏凉的山洞之?中,却也不是完全封闭的,洞顶有一道裂开的缝隙。
一小束光线从斜上方的洞口缝隙费力地?钻进去,无数细碎的灰尘在光柱之?中飞舞盘旋,譬如夏野染着光晕的萤火。
洞府比起晚上的漆黑一片,顿时明朗了不少。
这?缝隙之?中的泄露光线比起外头并不算强,但云听白却颇感不似。
他发出低低的闷哼,眼角缓缓沁出血痕。
宋葭葭这?才明白,云听白如今竟然如此孱弱,双眼见光都会不似淌血,脆弱地?犹如一抔琼雪,太阳一出就会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