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琰手护着苏果的背,闻言,轻拍她的手微顿,眸色发沉...
正当时,若枫带着摄政王府的太医秦素棉进了殿。
苏果初听名字,以为是女子,没想到对面走来的是个青袍长衫,清秀文弱的年轻男人。
他斜背着个诊包,走路懒洋洋的眼皮半搭,没甚精地环顾左右,望到两边背对大殿站着不敢出声的人时无语嗤了声,而后径直走向中央高台。
苏果看到他身上的药箱,就猜到是太医,最新汁源加群八八三〇弃气巫弎流她当然不会躲,甚至恨不得将袖子撸起来,给秦素棉看看手臂上的疹子。
“秦太医好。”
秦素棉一抬头,看到苏果,却皱眉道:“怎么又是你。”
苏果脸上疑惑,“太医,你是认得我么?”
“废话。”
“...”
苏果仔细想了会儿,宫里她认识的人不多,看来也只能是因为大人才认识的她,但又字是不是含着别的意味。
苏果想细问,陆则琰却压住她的袖口,托着露出的小截的莹白手腕,打断两人的话题,“秦素棉,先替她诊脉。”
秦素棉瞟了瞟苏果脸上的红疹,翻了个白眼道:“不就是敏症,切甚么脉呀。”
“急匆匆拎我过来,亏我还以为是绝世毒。”
秦素棉的祖上三代正儿八经的宫廷御医,到了他手里,偏偏最爱钻研毒术,甚至不惜去蜀中山林采蛇毒,后来受伤被摄政王的亲兵带回去,捡了条命,就留在了王府里挂名当个府医。
之所以认得苏果,还是要追溯到中秋那日,陆则琰怕她的女子身份被泄露出去,特意命秦素棉去救治,同这次一样 ,他都是被若枫从饭桌上揪提着过来,脚都没着上地,语气不可避免地冲。
陆则琰很清楚秦素棉不会走眼,苏果又仿佛想起了她自己的‘秘密’,手一个劲儿往后袖子里缩。
他只能松开苏果,妥协道:“药方呢。”
“这点小症,喝两天紫苏水就罢了,药甚么方。”秦素棉说完不高兴地指了指自己肩膀褶痕,“你还是先看看我的衣裳,这儿,这儿,能不能让若枫提我过来的时候下手轻点儿!”
陆则琰耐着性子问完想问的,伸腿将他踢下台阶,不耐烦道:“够了,回去。”
苏果被陆则琰揽着,想起身施礼也起不来,无措地插了句:“谢谢秦太医。”
秦素棉掸了掸袍摆,应了声,抬头皱眉:“想谢我可以啊,那你告诉你家王爷,让若枫再把我提回去,我饭还没吃呢,饿的走不动路。”
陆则琰接道:“呵,若枫没空,你自己走回去。”
“哼。”
秦素棉脸色不怎么好地撇撇嘴,甩袖哼了声,自己从旁边桌上抓了几块糕点,吃完两口,才摇摇晃晃走出门口。
苏果一脸的惊愕看向陆则琰,“大人,他待谁都如此吗?”
她真的没见过敢给大人甩脸色的人。
陆则琰发现苏果从见面开始就对秦素棉‘兴趣盎然’,不禁低头冷笑,“跟你有关吗?脸上一团糟,还有空关心别人。”
苏果抿抿唇垂下脑袋,全然不知自己又是哪句话惹到了大人,嗳,她都得敏症了,大人还是对她凶。
陆则琰将人抱起,扶着她的腰等她站好了才松开手,“若枫送你回去,我见完胡族的使臣,就会回来。”
“是,大人。”
陆则琰想到陈凞,拢眉加了句,“太丑,别乱跑。”
“...嗯。”
苏果现下巴不得快躲回寝卧,早将今日‘怎么都不会和大人住一间’的想法给抛到了脑后。再说脸这副模样,她也不想招摇过市。
陆则琰长眸点了点她的背影,唇边弧度几不可见地扬了扬。
......
虽说事发突然,颇教人摸不着头脑,但摄政王喜怒不定的脾性由来已久,众人除了生受,别的自是不敢多说多问。
午膳于仓促之间结束,木锋带着各大土司府的人离开,与胡族五大使臣擦肩而过时,各走各的道,未有多言语。
胡族当年和明殷朝的战事打的如火如荼、血流成河,先帝和镇北王同时消失于北边戈壁,国仇旧恨,使得殿中的气氛很是凝滞。
“我等,参见中原的皇帝陛下,我族首领须卜大单于,同让我们,向陛下问好。”
为首的匈奴使臣粗眉大眼络腮胡,褐色芢直襟式短衣,合裆裤露出个肚脐,行礼之时也只是微微弯腰,情隐含傲慢。
朱澄容色肃穆地抬手:“平身。”
“谢,皇上。”匈奴使臣操着略显晦涩的中原话,虽是谢恩,但恨不得将不爽快三个字刻在脸上。
他们并未归顺,与鄂西的土司府不同,每闰年进京无疑是种羞辱,尤其这次,他们有意试探带进一支胡族兵士,竟被斩于城门口,这般被打了脸,心情当然不会太好。
“是本王来晚了啊。”瑞王朱珵慢悠悠地跨步进殿,鄂西没有他的卫兵,是以他午前没来,但北方不同,哪怕不及陆则琰势力强盛,戍边军屯也有他几个军营,说起话好歹有点底气。
他与大单于曾偷偷修书过几封,胡族的使臣对他颜色稍缓,“拜见,瑞王。”
朱珵微笑地点了点头,撩袍坐在了陆则琰的右边对过。
陆则琰靠坐在宝座上,俊颜没甚表情,长手撑额,瞥了二人一眼,催促:“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