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也成了让哥哥痛苦的一部分。
“睡了?”沈家骏在副驾问。
“睡了,”匡宁看了眼明帆,“只要睡着了,他俩就长得一模一样。”
叶子开车比明帆快,匡宁撑着头,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你俩之后什么打算?我打算留在美国学习天体物理,之后能不能回国就看实验室的时间了。”
“我也差不多,”叶子华目不转睛地盯着路况,小指一钩,熟练地打转向灯道,“我的保研结果已经下来了,以后就是搞科研的崽种。”
“你呢?”他一巴掌抓沈家骏肚子上,“什么打算?”
“在纠结,”沈家骏瘫在座位放空自己,“现在是搞虚拟的黄金期,但我感觉vr来得快去得也快,现有的技术力顶多撑五年。”
“你最想干什么?”匡宁问。
“不知道,”沈家骏老实说,“我没有活着的实感,根本无所谓自己在哪儿。”
学分修了一堆,猛地反应过来真能提前毕业。
走在路上有人吹口哨,心情好就对着美女帅哥比个心,心情不好就跟着吹口哨,比一比咱俩谁更油腻。
没有廉耻心,没有道德感,脑袋空空,两手摇晃。
“那你还能喜欢其他人么?”叶子华轻声问。
“不知道,”沈家骏捂住眼睛,死死抑制掉眼泪的冲动,“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被明扬骗了,”他呜咽地说,“他跟我亲了那么多次,每一次都不像假的。”
“他跟我说毕业后找个机会在一起……他哪里要的是一个机会,他分明要的是一次迹。”
沈家骏的眼前,突然闪过高中三年的浮光掠影,明扬的笑,明扬说过的话,明扬在任何时间看向的任何一个沈家骏。
他任性地挑选这些瞬间,然后把岁的沈家骏也带走了。
“他留下一句向前走有什么用?我往哪儿前?你们都能往前,我往哪儿前?”
“他不能走的时候让我什么都不是,他不能这么自私啊……”
沈家骏闭上眼,很想在这段过去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可明扬实在太残忍了。
他自知庞大的痛苦无法表达,便让沈家骏原封不动地亲自体验一遍。
“他吃死了我会原谅他。”
沈家骏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控诉道:“他吃死了我会千方百计用上所有时间来原谅他。”
剧烈起伏的胸前,挂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它的来历并不重要,因为共同佩戴的人早已不在这个世界里。
车内只余寂寞的呼吸声。
红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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