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封燃昼拥有的技能,理论上她也能使用。
谢挽幽摸了摸下巴:“所以,那架囚车里,很有可能关着未来一统人间的帝王?”
封燃昼颔首:“人间气数并非全然系在?山河社稷图上,还?与?身负帝王气运的人有关。如果?身怀帝王命格的人意外?死亡,人间才会彻底倾覆。”
谢挽幽将目光投向?囚车:“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今天不来,身怀帝王命格的人死亡,那人间就真的没救了?”
封燃昼说道:“可我们恰好来了,说明?帝王命格依旧还?在?运作。”
谢挽幽吐出一口气,不由感慨:“冥冥之中,难道真有定数?”
封燃昼幽幽瞥她一眼,显然是觉得她说了句废话。
“……”谢挽幽默默看天,掩饰尴尬。
随着时间推移,天色愈发阴沉,又是冬季,很快便下起了雪。
押送囚犯的解差骂了声娘,连忙在?路边找了小酒馆,打?算喝点酒暖暖身。
他才懒得管囚车里那些?卑贱的囚犯会不会冻死,随便把?囚车往酒馆边一停,便进了酒馆的门。
曾经的金尊玉贵的公主?皇子,如今只能挤在?肮脏的囚车里瑟瑟发抖,哪怕哀声祈求,也换不来旁人的一丝垂怜。
不少人放弃了希望,目光空洞地蜷缩在?角落里,等待自己最?终的结局。
不管是被冻死,被敌国虐待致死,还?是患病而?死,似乎都不重要了。
可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漫天大雪中走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人撑着一把?藏青色的油纸伞,身着一袭厚重的白色狐裘披风,乌发及腰,面容姝丽,于风雪中款款走近。
没人看到?她是如何出现的,众人俱是愣住,直到?她来到?了囚车之外?,才有人反应过来,扒着囚车大喊“仙子救命”。
谢挽幽不为所动,隔着囚车生锈的栏杆,目光一一扫过囚车内众人的面容。
两个男子,五个女子,谁会是那个身怀紫气之人?
谢挽幽问道:“你们有谁想当皇帝吗?”
那两个皇子目光一亮,来不及思考其中蹊跷,不顾冻得僵硬的身体,像是看到?肉的饿狼,俱是扑了过来,大声推销自己,而?其他几个原本眼中生出希翼的女子,目光瞬间黯然了下去。
谢挽幽听完那两个皇子狂热的自荐之语,皱了皱眉,这时,突然一道沉静而?沙哑的女声插了进来:“别选他们,否则,你会后悔的。”
谢挽幽将目光投向?出声的女子,她靠坐在?囚车里侧,面容脏污,目光却是格外?的平静。
听到?她这话,两个皇子都炸了,回身骂道:“仙子在?跟我说话,小杂种,闭上你的嘴!”
谢挽幽却起了点兴趣,追问道:“为何?”
女子嘴边若有若无?勾起一丝冷笑:“胸无?大志,刚愎自用,看看他们的样子,你就会知道,他们都是脑袋空空的蠢货了。”
两个皇子骂骂咧咧地要回身打?她,却被谢挽幽拦住,谢挽幽转而?问那个女子:“你有兴趣当皇帝吗?”
女子还?没回答,皇子们却是变了脸色,不可置信地叫嚷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她可是个女的,女的怎么可能当皇帝!”
谢挽幽目光讥嘲:“那你们现在?就看到?了。”
她一掌劈开囚车上的锁,朝那个女子伸出手。
女子愣了愣,像是没想到?她真的选了自己,盯着她的手看了片刻,而?后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
带着伤痕和薄茧的手,搭在?了谢挽幽的手上。
她借着谢挽幽的力量,从囚车里走了出来,其他女子见此,颤颤巍巍地跟着下了囚车,皇子们见此,立即也想跟着爬出来,却被一股不容置疑的力度推了回去。
谢挽幽按着笼门,冷冷看着他们:“我看到?了,一路上,你们都在?抢其他人的食物,像你们这种人,当了皇帝也只会以权谋私吧,依我看,你们只配死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反正,你们也只是一滩烂泥。”
一个皇子扒着笼门,朝她恶狠狠地大喊:“你会后悔的,女人不可能当皇帝,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我曾是南越太子,我才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而?她不过是宫女所出的卑贱玩意儿,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当皇帝!”
谢挽幽充耳不闻,带上救下的女子们,离开了此地。
风雪越来越大,遮挡了一切。
*
翌日,南越国皇宫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来人自称修真界高阶炼丹师,并为君主?带来延年益寿的仙丹一枚,君主?服用后果?真身体大好,君主?龙颜大悦,当即授封此人为当朝国师。
国师带来一女,声称此女子身负气运能为南越带来新的转机,君主?虽不太相信,但还?是叫人妥善安置了此女。
从南越国皇宫出来,谢挽幽按了按眉心,她已经为那女子铺了路,接下来那位身负紫气的女子要如何登上皇位,就不是谢挽幽能插手的了。
来人间一趟,原本要找的山河社稷图仍旧没有着落,谢挽幽回到?修真界后,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孽镜台消失了,定坤珠也消失了,如今山河社稷图也疑似消失,谢挽幽不得不怀疑,其他器是不是也同样“消失”了。
谢挽幽再一次思考起了那个问题——谢厌取走器,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如今已经得到?了更多?信息,通天路被封,只有器能打?开封印,谢厌取走器,会不会也是得知了此事,想要利用器重启通天路?
可转念一想,谢挽幽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如果?谢厌的目的是重启通天路,那么最?后的结果?就不会是时间逆流,一切重新开始。
所以,谢厌取走器,一定不是为了自己使用,而?是有别的原因。
夜深人静,谢挽幽注视着桌上摇曳的烛光,面露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