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安看着她的动作,漫不经心一笑。
“我如今身上也有伤,你也有,算两相抵消,阁下若能在我手下走过十招,我今日就放你离开,如何?”
十招?
她显然有些意动。
“不然就算底下的百名影卫来救你,我想让你此刻死,也是最容易不过的事。”
容淮安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看着她沉默思忖的样子。
“我给你三个数思考时间。
三。”
他把手中的匕首拔开,月色顺着洒下寒光,映着他带笑的脸。
却比不笑的时候更让人害怕。
一个不管生气还是高兴都是这么一副样子的人,别人永远别想通过他的色看出他的想法。
她深知,却不得不答应。
“好。”
一句话落,她攥紧手中的剑,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然而容淮安亦早有防备,抬手运起内力劈开她的招式,握着手中的匕首和她打在一起。
“大人!”
云副将一惊,却不敢上前阻拦。
两人交手没动内力,全凭一身的武功在打斗,容淮安的匕首其实并不占优势,但他武功比她更出入化,起初的平衡很快被打破,他虚晃一招躲过她刺来的剑,继而手腕翻转寒光一闪,那把匕首狠狠刺向了她手臂。
她慌忙躲开,却还是被在手臂上刺了一刀,踉跄地后退了两步,紧接着第二刀卷着寒风呼啸而至,刺在了手臂上。
这刀很锋利,划下去顿时鲜血如注,疼得她额头上直冒冷汗,手中的剑再也握不住,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十招已过……噗嗤。”
随着她话音落下的刹那,最后一刀,落在了臂弯。
她疼的眼前发昏,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东明的影卫也在此时姗姗来迟,纷纷冲过来把她扶起。
“夫人!”
她身上的伤已经严重了很多,手臂落下的三道刀口更是不断地往下滴着血,而她目光落在容淮安身上,忽然明白了为何他选择的是匕首而不是剑。
“她当时手臂上的鞭痕,您就用这三刀偿还了吧。”
果不其然,容淮安把匕首扔在地上,声音继而传来。
就是因为当时谢明蕴手臂上的三道鞭痕,他就要在今天,于她手臂上刺下三刀。
可鞭子的力道如何能与匕首的刀伤相提并论?
她怒急攻心呕出一口鲜血。
“在屋内伤你的那一掌,算是回报前些天寒鸣山下我受的伤。
至于江南的算计,还有别的事,等回京后再见面,一一清算也不晚。”
容淮安话落,往下看一眼,那边的侍卫们也处理完了她带来的人,纷纷朝这边来。
“你可以走了,至于他们……”
风吹过,将他衣袍卷起,夜色下情冷然,从唇边吐出几个字。
“格杀勿论。”
“你出尔反尔,你明明答应……”
她瞪大了眼睛。
这百名影卫可是她的心血!
“我只答应留下你的命。”
容淮安摆手,身后无数侍卫上前与他们厮杀在一起。
鲜血喷洒在她手背,她死死地瞪着容淮安,却也不得不强迫自己转身朝山下跑去。
“大人,真让她逃……”
“不是杀她的时候。”
容淮安打断他的话。
她身份特殊,就算死,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山中。
东明这两年屡屡在边境作乱,正愁找不到发兵的理由。
不是不能战,而是起战的错方不能是北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