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听说你和太傅在长街起了冲突?”
皇后担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太傅哪得罪你了?”
“没有。”
谢明蕴笑了笑,不知道怎么解释,便道。
“只是误会。”
“那就好,我想着你性情温柔,太傅也是随和的人,也不会轻易起冲突。”
母女俩又说了会话,谢明蕴留在皇宫用了午膳,才从凤仪宫离开。
才过了御花园,她忽然听见前面一阵嚷嚷声。
“他容淮安算什么东西,一个晦气女人生下来的孤儿,丧门星克死了他娘,从小待在姑母家,哪能算得上是我们容家的人,本公子跟他待在一个家里都觉得晦气。”
“这是自然,容家的正经公子只有您一个。”
这个趾高气扬的声音后面,紧接着有人出声恭维。
“他那个死了八百年的娘也是,白白占着名分,倒给他留个嫡子身份,但那又怎么样,孤儿还是孤儿,没爹没娘疼的小野种,他娘的陵墓又如何,还不是任由本公子闯,哈哈哈哈。”
“这从小寄人篱下的便宜嫡公子,哪比得上您跟在容大人身边。”
几个纨绔公子恭维着,一时间御花园里热闹无比。
谢明蕴骤然停住了步子。
“里面是谁?”
跟在身后的宫人估摸着回话。
“禀公主,容家只有两个公子,这位应该是容三公子容溱。”
“既然行三,为何容家只有两位公子?”
谢明蕴色平淡地问。
“容家有位早夭的二公子,是如今的侯夫人所出。”
谢明蕴点点头,御花园内张扬肆意的嘲讽声还在耳边,野种孤儿这样的话不绝于耳,她觉得刺耳得不行,忽然抬步,走进了园子里。
“也就是他年长几岁,一个便宜嫡子,也敢到我头上叫嚣,总有一天得打得他……”
“打得他如何?”
一道清丽的声音硬生生打断容溱的话,容溱不耐烦地抬起头,瞧见站着的谢明蕴。
宫宴之上君臣席位隔得远,她只回来三个月,容溱自然对她脸生,瞧见她没穿宫装,只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当即开口调笑。
“呦,这位姑娘瞧着倒漂亮,不知道哪府的小姐,怎的管闲事管到我头上了?”
说罢,容溱直起身子朝她走来,一只手不要命地往她脸上伸。
“啪——”
一句话没说完,他到了跟前,谢明蕴忽然抬手,继而清脆的一巴掌响起,他一时不防备被打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充斥在脸上,身后顿时鸦雀无声。
“呦,这小美人还有几分脾气,溱哥,没事吧?”
身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容溱回过,才明白自己是被打了,顿时气血上涌,一手高高扬起,面目狰狞。
他在京城一向胡闹,容家家世高,谁见了他不绕着走,竟然有人敢不知天高地厚地打他?
“你这个贱人,你……”
“啪。”
这一巴掌是谢明蕴身后的嬷嬷反应过来,疾步走上前,一手麻利地推开他招呼在谢明蕴身上的动作,又给了他一巴掌。
常年干活的粗使嬷嬷下手自然比谢明蕴重,容溱被打的半张脸肿起来,觉得在嘴里尝到了铁锈味。
“贱人,你不要命了?”
“大胆,你可知面前的人是公主,容三公子如此冒犯公主,是想连累整个容家吗?”
嬷嬷的一句话顿时让容溱清醒了两分,他脑子还没转过弯,人已经跪了下去。
“公主大安。”
剩下的人也跟着跪倒在地。
底下有人认出了这位是近些天才回来的六公主,顿时心里一咯噔。
前些天三公主无状得罪六公主都被打了,他们几个纨绔哥这样开玩笑,能得了好了?
“六公主恕罪,草民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不要……”
“方才的话你还没说完呢,怎么不继续说?若是有一日你待如何,打得容淮安如何?再与本宫重复一遍。”
谢明蕴压根没理会后面那几个跪着的人,低下头漫不经心地看容溱。
容溱顿时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