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些天待在府中闷坏了吧,到了宫中来的贵女们多,热闹。”
谢明蕴嘴角一抽。
热闹?
热闹不热闹她不知道,但是入宫就代表,她又得去慈宁宫见那个不讨喜的皇祖母被她刁难了。
但这话她没告诉云姑姑,头疼地问。
“今天的经书送来了吗?”
“公主不如回禀了皇后娘娘或者皇上,也好免了……”
“一个孝字大过天,莫说母后,就是父皇也不能说什么的。”
谢明蕴摇头。
左不过念念经书,太后也没找大麻烦给她,也不是不能忍。
这日谢明蕴被云姑姑拉着裁剪了新衣,便去了佛堂给太后诵经,忙完了事情从小佛堂出来,天色已经将暗了。
外面又下起了雪。
寒风肆虐,她将手往衣袖里缩了缩,碰着那天的伤口,顿时又想起容淮安。
她记得这人养病半年,前些天又风寒,加上那日受的伤,这么冷的天再去城东处理事情……
“云姑姑,你去……
算了,没事。”
话说到一半,忽然被她克制地咽下去。
若是真有什么,他身边跟着的下人比她更紧张他。
何况她今天这么一问,只怕到不了明天谢明则就得来公主府问她为什么这么关心容淮安了。
谢明蕴清了清嗓子,对上云姑姑疑惑的目光,又道。
“没事了。”
第三日容淮安依旧告假,谢明蕴在府中百无聊赖地待了一天,快晚间的时候,宫中来了人接她。
还下着雪,云姑姑给她梳妆打扮后,又披了一件大氅,才坐上了轿子往宫里去。
轿子进了凤仪宫,皇后早早等在那。
谢明蕴慢慢上前,弯腰行礼。
“母后大安。”
“不是说了,以后母后面前不用拘束这些虚礼。”
皇后蹙了蹙眉,温柔地对她说。
她总觉得女儿在自己面前太拘束。
谢明蕴直起身子,对皇后露出个笑。
“礼不可废,而且不过弯弯身的事,总不能给别人寻了错处。”
皇后一瞧她静静地站在那,明眸皓齿,肌肤胜雪,一笑更如春日枝头俏生生立着的花一样好看,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心里软软的。
想着这就是她的女儿,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小姑娘,果然什么都是好的。
“快过来到母后身边来。”
她朝谢明蕴伸出手,谢明蕴踩着步子慢慢走到她面前。
这宫里的绣鞋底高,她一向是穿不惯的,唯恐多走两步路就崴脚了,但如今在宫中,规矩礼仪,四处都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谢明蕴自然不能给人看出不对劲,缓步上了台阶。
皇后笑眯眯地拉过她,问她在府中可适应,问下人们伺候的可得当,又问她与容淮安相处可好?
谢明蕴一一温声答了。
“下人们都伺候得好,女儿与太傅相处也很好,母后放心。”
一番话问下来似乎没什么不放心的,女儿乖巧又省心,皇后却总觉得哪不对劲。
当时认女儿回来的时候,皇上派去的是晏王府的世子晏顾,听晏顾说谢明蕴在那一条街上跟人相处极好,又活泼又有趣,入宫后谢明蕴虽然也说话讨趣,规矩礼仪更是在短短月内就学得极好,除了太后那个死老太婆之外,谁见了也要夸上几句的。
但皇后总觉得和晏顾形容的样子不一样,她觉得女儿在自己面前,或者说在所有人面前都太拘束了。
虽然这分拘束表现的不明显。
她叹了口气,想着女儿多半是还不适应突然多出来的这些亲人,便想着多弥补一些,可无论她问什么,女儿都说什么都好,也让她无从下手去给她弥补些她想要的。
皇后娘娘心中很忧愁,但面上却依旧慈爱地笑着。
“想要什么只管和母后说。”
谢明蕴轻轻点头。
其实这话她倒没说假,这宫里的一切都比她在江南的时候好很多,她没什么可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