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掠过几分清幽,他又不紧不慢地补上后半句。
“听太子殿下说从前在江南的时候就自学过许多东西,想来四艺也是不在话下的。”
一句话转了两个弯,还好最后没胡说,谢明蕴刚松了口气,余光就看见容淮安眼中的愉悦,顿时心里更堵了些。
袖中的手攥了又松开,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太傅知道的倒是多。”
“既然公主来了,臣也不再多话了,时候不早了,公主若不用膳,不如就从现在开始?”
虽说是征询谢明蕴的意见,但容淮安手中的书已经递了出去。
“不知公主想先学什么?”
“既然是教习,本宫一切都听太傅的。”
谢明蕴兴致缺缺地接过书。
这答案早在容淮安意料之中,他轻轻颔首,白皙的指节又翻过一页书,道。
“那不如今日,先从书画教起?”
“随你。”
谢明蕴说完打了个哈欠。
外面寒风呼啸,但屋内燃着炭火,温暖如春,她本就没睡够,此时自然有些昏昏欲睡。
“臣瞧公主有些困倦,可是昨夜没休息好?”
容淮安瞥过来一眼,似乎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困。
心知他是故意,谢明蕴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既然公主困,臣不如先为公主讲一个故事,是前些天臣从前朝书上看来的,其中说到一句诗,臣记忆犹新。”
她不理会,容淮安也不恼,将手中的书搁下,问道。
谢明蕴掀起眼皮。
容淮安还会讲故事?
她在江南的时候缠着这人许多次让他讲故事,他大多一板一眼地拒绝,说自己不会这些,如今太阳倒是打西边出来了。
她倒要看看这人能说出什么来。
被她盯着,容淮安从容地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才悠悠道。
“此故事发生在前朝,传闻前朝之中,曾有一穷书生,科举进朝堂,本是将要徒步青云官运亨通的时候,家中的妻子却悄无声息地将他抛弃,留下一纸休书远远离京去了。
听闻那书生回去后好一阵失意,后来这件事被京城的老百姓们知道,议论纷纷,都言一日夫妻百日恩,其中多有指责这位夫人所为。”
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谢明蕴小脸猛地一变,死死地盯着慢悠悠讲话的容淮安,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太傅给本宫讲这无趣的故事做什么?”
“无甚,只是觉得公主……也许有和这些人不同的看法而已。”
容淮安意有所指。
毕竟当时她可是和这位故事里的夫人一样,扔下一句露水情缘逢场作戏,便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这话中的指对性就太明显了。
谢明蕴额角突突地跳了几下,刚欲发作,又想起身后的婢女嬷嬷们,袖中的手一紧再紧。
“本宫没什么看法。”
“那也无妨。”
容淮安清浅地笑道。
“这正是臣今日要教给公主的第一个道理。
何为从一而终,何为……一日夫妻,百日恩。”
作者有话说:
ps:明天写文案那一段~晚安。
第7章
◎容太傅总不想那段往事为外人知晓◎
“啪嗒——”
桌案上的茶盏被谢明蕴的衣袖扫落到地上,砸出重重的响声,继而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泼在地上,下人俱是吓了一跳,不明白怎么听个故事的功夫,公主就能把茶盏砸了。
“都下去。”
谢明蕴声音带着几分薄薄的恼意,连茶水溅到了手背上都懒得管,目光往回一扫,阻止了下人上前清扫收拾的动作。
一群人顿时从书房里退出去,最后面的人还贴心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