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堰正胡思乱想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顺着声音寻过去,贺堰一眼便瞧见几人中穿着一身黑的江淮序。
这人就是刚才那句话的主人,也是向阳分局刑侦支队的支队长。
江淮序面容清隽,气质卓然。
他脸上挂着淡笑,手插外套口袋里,步态从容朝着众人走近。
贺堰瞅见江淮序走来,心里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江队来得太及时了,他们老大的怒意也算是有了发泄的地方。
说来也怪,江队这人平时温文尔雅的,待人接物永远彬彬有礼让人挑不出错儿来。
可就这么个光风霁月的主儿,每次都能精准的踩上叶莺时的雷区,非得惹得人把他怼一顿才舒坦。
果然,叶莺时唇角牵起冷笑,毫不客气地怼起江淮序:每天追更柔柔文独家文q羣饲二珥二五久义亖七“不然呢?总不能都跟江队长您似的磨磨蹭蹭,还没外面的记者来得早吧?”
她边说边把手里的文件夹扔给江淮序。
江淮序稳稳接住,挥手示意跟他一起来的几名警员去看看周围情况,而后捏着上面的细线快速解开,抽出里面的文件。
“这都是跟‘笑看红尘’有关的报表?”
“多新鲜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怀疑他涉嫌一起洗钱案,调查他有段时间了。”
叶莺时跟江淮序同在向阳分局,一个是经侦支队的,一个是刑侦支队的。
双方在同一栋楼不同楼层,偶尔案件上也会有交集,属于抬头不见低头见那种。
江淮序快速翻阅,“你们都查到什么了?”
提起这事儿叶莺时就气不忿儿,“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他名下有两家关联企业有问题,他不仅涉嫌洗钱,还涉嫌诈骗!这不,我们刚查出点眉目,晚上才开完会决定盯着他,再找个机会把他所在的mcn公司那几名高层一起抓了,没想到半夜人就遇害了。”
江淮序分析道:“会不会是你们在调查的过程中惊动了他背后的人,所以那人出来杀人灭口?”
“我现在也这么觉得……如果真是这样,说明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后面的工作只会更艰难。”
叶莺时话刚说完,就见站在辖区派出所张所长身边一名年轻的警员双手比作喇叭状放唇边,朝着他们喊道:“江队,叶队,周法医这边儿马上结束了。”
这名警员名叫郝叶,是江淮序他们刑侦支队的人,他是刚跟着江淮序一起过来的警员之一。
江淮序把文件重新塞进文件夹递回给贺堰,跟着叶莺时一起走过去。
周法医站在车子旁边口述尸体情况,他身旁的小法医快速记录。
“死者双眼球突出,眼睑结膜出血,口唇和皮肤呈樱桃红色,小便失禁。车内没有打斗痕迹,尸体面部、颈部、背部以及四肢均未出现损伤……”
他口述完,扭头对叶莺时和江淮序说道:“死者有一氧化碳中毒窒息死亡的可能性,具体的还得等解剖后才能确定。痕迹科他们在主驾驶位没发现任何打斗和挣扎痕迹,主驾驶位门把手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身上没伤痕也没别的打斗痕迹……”郝叶眨了眨眼,“死者会不会是打着火的情况下在车里睡着了,意外吸入过多一氧化碳导致死亡?”
9月末,京城已经进入深秋季节。前阵连续下了几场秋雨,这几天温度骤然下降。
现在差不多是在车内不开空调,或者开一点暖风就很舒服的程度。
汽车打着火却不开动时,发动机处于怠速空转的状态,汽油得不到充分燃烧,就会释放大量的一氧化碳。
像路虎揽胜这种豪车的封闭性好,车内空气不流通,一氧化碳也排不出去,确实很容易造成一氧化碳中毒死亡。
“意外?”叶莺时偏头扫了眼那辆黑色揽胜,冷哼一声,“呵,今儿什么良辰吉日啊,这么多巧合全凑一块儿了还。”
方才周法医介绍情况时,江淮序戴上手套和帽子口罩简单检查了下尸体。
他大致看完尸体情况,摘下手套问道:“死亡时间能确定吗?”
“这尸体还挺新鲜的。”周法医说,“看这尸僵、尸斑情况,我估摸着也就刚死了两三个小时吧。”
“两三个小时前?”叶莺时眉头微凝,“笑看红尘今天晚上还在跟另一名主播直播pk,那时候他应该还在公司。贺堰,你一会儿看一眼他下播时间。”
贺堰:“好的老大!”
“对了,小李在副驾驶座位夹缝中找到了一部手机。”
周法医打了个手势,痕迹科一名警员立刻将一个装有手机的证物袋递过来。
叶莺时接过证物袋仔细辨认了一番,“我们调查过笑看红尘,他应该有三部常用手机,一部专门用于直播,一部是工作电话,而这部电话是他的私人电话。”
手机是关机状态,叶莺时尝试开机,可手机不知是没电了还是坏了,毫无反应。
“这手机在副驾驶夹缝里……”江淮序推测道,“假定笑看红尘是遇害了,有没有可能他在知道凶手要对他动手时,故意将手机丢在一个不容易被凶手发现的位置,用来向外界传递最后一份消息?”
经侦刚查出眉目,嫌疑人突然意外死亡,三部手机中还消失了两部。
江淮序越来越觉得这可能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郝叶顺着往下思考:“所以剩下两部手机都被凶手拿走了,这部手机凶手没找到所以逃过一劫?”
“等回去之后把这部手机解开了不就知道了。”叶莺时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至于另外两部手机,一会儿先去他家找找看,他家就在楼上。”
“楼上?”郝叶茫然地环顾四周,“这里不都是写字楼吗?他住写字楼里?”
贺堰解释道:“对啊,没有交够五年社保的外地人没购房资格,只能以公司的名义买这种商业楼里的公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