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后来破碎了,于是他也心死了,失去了接纳别人的勇气,失去了建立一个家庭的信心。
但现在,沈书黎意识到,他必须要突破自己,往前走了。
在沈书黎正出时,一道人影投射了下来,罩住了他。
耳边响起熟悉的嗓音:“儿子?”
沈书黎抬头就看见了沈妈妈,愣了下,蹙起眉:“妈?你来医院干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沈妈妈眼闪躲了下,笑着说:“嗐,没事,就是一点小感冒,来开点药。”
她悄悄把袋子里装的,抗抑郁的药,往身后捎了捎,藏起来。
沈书黎本来要忧心的事儿就多,她不想让儿子担心。
沈妈妈又想起欠款的事儿,内心煎熬不安,挨着他坐下,觉得是时候坦白了。
早说晚说都要说,中午沈书黎走了后,她就一直难受得很,做了好久的思想建设。
她怕自己过了这会儿,又说不出口了,不如就趁着现在勇气当头,全说了。
沈妈妈:“儿子,妈妈跟你说件事。”
沈书黎看向她。
沈妈妈局促不安,低着头,用脚不住地蹭着地板瓷砖:“就是那个……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了,想跟着你张叔做生意吗。”
沈书黎有种不好的预感,嗓音都冷了下来:“你还在跟那个人联系?”
沈妈妈忙摇头,咬着嘴唇上的死皮,又挣扎好久:“我之前,没听你的劝,借了笔高利贷,投了他说的那个生意,结果全赔了……”
她边说,边观察着沈书黎的表情,就看见青年的脸,缓缓惨白了下来,最终变成一片死寂的灰败。
沈妈妈心疼得很,特别愧疚,头都快低到胸脯里去了:“对不起儿子……”
沈书黎感觉后背一片冰凉,凉得浸骨,如坠冰窖。
脑子也急速充血,像挂个铅球一样昏昏沉沉的,如果不是现在他正坐着,估计要当场载倒在地。
周围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却又好像距离他很远,朦朦胧胧的,让人难受至极。
他想指责沈妈妈,想声嘶力竭地质问她,为什么再三劝了她的,就是不听!
为什么那么痛恨父亲借了高利贷,自己却要去碰!
为什么要在眼看生活都好起来时,给他当头一棒!
明明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偏偏还要往里头扎,是不是想逼死他!
但沈书黎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从精上,到身体上,都是麻木的,甚至有一种想干呕的生理反应。
沈妈妈开始呜呜地哭起来:“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太想赢了……”
人就是这样,越是到了绝境,越想翻盘,哪怕看见一根脆弱的蜘蛛丝,都觉得是救赎,想攀着它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