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寐不想承认,他很喜欢陶楂这副仿佛失去所有依靠,脆弱无依的模样。
周围寂静了许久,陶楂觉得既漫长又短暂。
他看不见东西,更习惯性地张望。
他感觉林寐靠了过来,他以为又是要接吻,温热的手掌覆在了他下半张脸上,惊喊声被堵住。这次他连声音也失去了。
他觉得很丢脸,很失控。
眼前骤然变得清明,束缚在脸上的腰带散开,他脸上有一道很浅的痕迹。
“林……”他叫得好听,真开口说起话来却像沙子磨过般粗粝。
林寐唇上不知道是自哪儿来的水光,他抬起眼,眸子里已经看不清瞳孔上的纹路了,整片漆黑。
陶楂看得害怕又口干舌燥,他又想往后退,却不知道自己早就不在何时被搬到了床头。他撞在冰凉的木质床档上,被冰得一个激灵。
大概是自己太烫了,烫得就跟那糖葫芦的糖衣一样,快融化了。
之前拿在手里的那串糖葫芦被林寐放在了水杯里,水杯里倒满了水,糖葫芦立在里头,几颗红艳艳的山楂果在水的上方,不至于偏倒。
陶楂看过去,只觉得那山楂好像没放稳,几乎就快要倒下了。
那山楂是在游乐园买的,买之前,商贩大吹特吹自己这是祖传的手艺,不管是取果核还是熬糖衣,看着漂亮,吃着更是好吃得不得了,那回头客是一波接一波的。
陶楂大概还记得一些过程,只是不太清晰。
山楂果在还是生的时候,被商贩捏住一个,从果子底部捅进去,可那果核还在里面,于是挤出黏糊糊甜滋滋的汁水出来。遇上汁水多个头饱满的果子,流的淌的,一手就是。
那贩子还说了,核必须得掏出来,但是不能破坏果肉,果子碎了就不好吃了,更加没办法裹上糖衣。
果核可不是那么好掏的,这是个技术活,夹子有时候不顶用,就用手指,手指太粗太笨不成,骨节得灵活,先按着,确定自己没捏到果肉,再一路摸进去,确定核的位置,确定了,就捻着它,不能松手,松手就滑走了。
一纸塑料被递到嘴边,陶楂识有些不清,他听见轻轻的一声“自己咬开”,就张嘴咬住那塑料的一边,抖着牙齿往另一边撕。
林寐吻住他,安抚性质的一个吻。
陶楂皱了眉,齿关挤出吟唤。
“我讨厌你。”他发着抖,眼圈也发着红,眼却不像是讨厌谁的样子,眼在向外发送请继续的信号。
也就第一只是陶楂自己咬开的,后面都是林寐撕的。
林寐中途会休息,自己会喝水,也会给陶楂喂水,用嘴渡过,陶楂也自己捧着水杯大口大口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