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纠结、犹豫、难堪、同情…好像全世界所有的情绪都糅杂在了他的表情中,林寐心头某块地方好像被撬动了,接着往下瘫软塌陷。
“谁跟你说的?”林寐却问,他语气淡淡的,“谁跟你说的,上了大学一切就会好起来。”
陶楂低低的“啊?”了一声,看了看左右,又去看林寐,他想,看在你爸出轨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但仅限今天。
“我…我说的。”陶楂暗自咬牙,“你学习这么厉害,肯定能考上厉害的大学,那样,一切不就好了起来吗?”
林寐只觉得陶楂单纯得要命。
他动手轻轻推了一下陶楂的肩膀,“回去吧。”
陶楂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不明所以,“推人干嘛啊?”
林寐扯了下嘴角,“你不走,是想看我哭吗?”
戏看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哭?谁哭?林寐哭?陶楂因为被推委屈到皱巴巴的表情立刻变成喜上眉梢,他还没见过林寐哭呢,就是自己,也因为被陶大行打手板而哭过。
但陶楂不能直接回答想看,他听人说过,有的时候本来不想哭,但别人一问,眼泪就会掉下来,他急忙又走近,对林寐关怀备至,“我没有啊,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他这会儿的表情比之前要虚伪多了。
林寐心上笼着的阴霾散去。
陶楂看见林寐嘴角的笑意,就知道自己的指望泡汤了。
没劲。
林寐眼若有似无地往陶楂手里的练习本扫了一眼,他微微俯身,笑得促狭意味很浓,“谢谢关心,但喳喳只需要注意不要往练习本上尿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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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一吹,陶楂脸上的温度开始沸腾,他气急败坏地冲回家。
…
是他自己撒谎,但林寐怎么能拿这个取笑自己?
他肯定是故意的。
不然他笑什么笑?
早知道当时不这么撒谎,换个别的理由,比如说是水,。
对啊,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说是水洒在了试卷上?
他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