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床湿了也没办法睡了,先去那边凑合一下吧。
真是作孽啊,刘巾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景元夏控诉着,景元夏全程一言不发,只是摇着蒲扇,给怀里的子娴扇风。
天气又热起来了,汤雪儿的月份也大了,所以景元夏准备给子娴断奶了,要不然子娴喝奶的时候随便踹上一脚,汤雪儿就惨了。
这会儿孩子已经睡了,景元夏被迫起来调解纠纷,内心是带着抵触情绪的。
她坐在那里听了半天,等刘巾帼不说话了,她才问到:“黄昱呢?”
“谁管她,你看她把师翊害得,脑袋后面都肿了个大包。”刘巾帼气死了,她养了三十几年的儿子,自己都没舍得打过,结果呢,被黄昱整天呼来喝去的,拳打脚踢的。
她真是瞎了眼了,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搅家精回来。
她现在压根不想看到黄昱,也不想再伺候这个祖宗了。
她还想给师霖打个电话,实在不行,让师翊自己在岛上历练,叫黄昱滚回她老子那边去吧。
她把这个想法跟景元夏说了说。
景元夏觉得不太好,她劝道:“年轻夫妻,分居两地,你这是要他们离婚啊。”
“我……”刘巾帼当然不想他们离婚,她只是想让黄昱消停一点,对她儿子好点。
她还指着黄坚日后提携师翊呢。
景元夏见她卡壳了,便知道她还是既要又要的心理。
那就不劝了。
景元夏提议道:“你们去我家翱儿那院子里休息吧,就别去招惹黄昱了,两边都冷静冷静,等你们心平气和了我再把你们召集过来好好谈谈。”
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晚上,裴素素和师敬戎也被叫了过来。
师家在岛上的人全部到齐,由老爷子主持着,景元夏做和事佬,其他人做见证,一起调解刘巾帼跟黄昱的婆媳矛盾。
老爷子不好跟儿媳妇和孙媳妇啰嗦,所以他坐在这里,只是来镇场子的。
有他在,起码婆媳两个不至于近身肉搏,顶多就是跟之前那样站在院子里互相丢丢东西,虽然也很丢人,但起码没有两个人抱在一起扯头发寒碜。
师震是做大哥和大伯的,也不好掺和女人家的纠纷,他只负责教训师翊。
所以主要的活儿,还得是景元夏来。
她清了清嗓子,看了圈在座的所有男女老少,心说还是老三那一家三口最养眼,男的一身军装,正气凛然,女的眉眼含笑,端庄大方,孩子也冰雪聪明,眼珠子咕噜噜的到处打量着。
再看师翱,光棍儿一个,不谈也罢。
师翔现在被晒得黑了三四圈不止,刚下工还没有洗澡,浑身脏兮兮的,倒不是当妈的瞧不起这个儿子,他本本分分上工养家,很是了不起,但在景元夏看来,就是不如小儿子让人心里踏实。
这就是社会地位不同带来的不同观感。
至于师翊,那更不用说了,连自己的媳妇都搞不定,简直是四兄弟里最窝囊的一个。
景元夏叹了口气,直接问道:“巾帼啊,做嫂子的先问你一句话,你是希望翊儿和昱儿两口子好呢?还是希望他们散了?”
刘巾帼毫不犹豫的回道:“当然希望他们好啊。”
景元夏笑着看向黄昱:“昱儿啊,做伯母的也得先问你一句话,你是希望跟我家翊儿好呢,还是散呢?”
黄昱没有那么痛快的回答,她撇了撇嘴,看向了师翊。
师翊原打算坐在远离她的对面,被师震骂了一句才坐到她身边来的。
就凭这一个动作,她知道师翊心里开始疏远她了。
所以是和还是散,她也把握不住。
不过,这年头离婚丢人,能和的话,她当然不希望散。
再说,师家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家,她要是离了,未必能找到更好的,而且到时候是二婚,更掉价。
犹豫再三,她只得回道:“我没想散。”
景元夏点点头,看向了师震。
师震会意,问了师翊同样的话:“翊儿啊,组建一个家庭难免磕磕碰碰,有什么问题咱们积极解决就是。你跟大伯说句心里话,你是想跟昱儿和还是想跟昱儿散?”
“我无所谓啊。”师翊的态度一直这么散漫。
师震被气笑了:“那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无所谓?”
“反正家里的事我做不了主,我就听天由命吧。”师翊明显是要摆烂了,放弃所有的选择权和决定权,爱谁谁吧。
师震只得再问:“那你心里对昱儿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那确实没有。”师翊实话实说,“大伯,我就没见过像我这样过日子的男人,整天被媳妇呼来喝去的,像条狗一样没有尊严。我要是有点自己的想法,她立马骂得我狗血喷头。大伯你自己说说,咱家这么多老爷们儿,有谁跟我一样窝囊吗?你看看大伯母对你多好,她可是曾经上阵杀敌的女团长,是大英雄,她对你还不是笑脸相迎,温声细语的。当然,我知道,你对伯母也好,你为了照顾她,主动放弃了大好前程,从一线退到了二线。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们两口子,你们才是天底下夫妻的楷模。不过我没戏了,我这辈子都遇不到大伯母这样好的女人了。”
“那你自己呢?你又能给昱儿提供什么呢?你事业有成了吗?没有。你会哄她开心给她提供情绪价值吗?也不见得。你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你自己首先就拿不出手啊。”师震的话很难听,但这是不争的事实。
师翊自己心里也有数,所以他没有还嘴,只是嘀咕道:“我知道,所以她骂我我也不还嘴,但是大伯,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她自己不也是混日子的,她又比我好到哪儿去?她凭什么对我吆来喝去的?她觉得她老子有背景,那我爸不是比她老子更厉害?”
黄昱下意识想反驳,但她一想到她刚刚连累她老子退回了副职,只好闭嘴,看看师震怎么说。